我怀疑齐垣他儿子脑子有点问题，但我没有证据。

鬼樊楼的诸位的目光齐齐转到他身上，他现在的境地仿佛群狼环伺。

但天真小花朵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仍摆着那么副皇宫里的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位高权重似的。

但凡他多吃几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我预感有一番好戏可看，于是买了一堆零食，蹲在路边等着看热闹。

“太子，齐江吟。”翠仙儿说。

我剥着花生米：“展开说说。”

翠仙儿眼神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了然，然后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今上的独子，白飘飘的冤家，白飘飘纠缠了好久。上次听说白飘飘向今上提出让太子娶她，今上打太极，太子也没发应，白飘飘就恼羞成怒，在民间散布谣言，说是和太子已经有了一夜露水情缘，没料到太子竟然敢做不敢当，弄得今上和太子很是头疼啊。还有一次，甚至太子和朋友游湖时作势跳到湖里，还让手下把太子直接给推进去，这下岸上众人都看到他们有了肌肤之亲，白飘飘又多了一种让太子娶她的理由，关键是，她知道太子是有未婚妻的。”

我：。。。。

我就想冒昧地问一下，白飘飘死在东宫的床上，会不会是太子动的手？不过这也不怪他，要换我也动手。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买到去火星的船票，或者我希望我抽到的只是白飘飘三秒体验卡。

我：“……你就当我死了吧，谢谢。”

我横竖心里不安定，翻开药方一看，明明没有字，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书都写着——你是个小丑。

翠仙儿眉眼一弯：“关键是，你知道太子的未婚妻是谁吗？”

“谁呀？”玛丽莲梦露？

“楼青青的女儿。”

“谁的女儿？海的女儿？”

“楼青青的女儿，我没开玩笑，真是她，她叫胡杨雪。”翠仙儿看看我，“年纪大概和你一般大吧。”

我大惊失色：“她才三岁？”

“啊？”翠仙儿一愣，“你才三岁啊？好吧，是我对你们系统不太了解。她今年十七岁，被楼青青他们两个宠得很是娇纵，不过人倒是不坏，性格有些跳脱，你要是见到她，估计也能和她合得来，她那不着调的性子，和她娘年轻的时候挺像的。”

胡杨雪，絮絮……

按他们这段时间算起来，絮絮死了也有二十来年了吧，真快啊，人类这一辈子。

我看见齐江吟被人拦了下来，那女人身段玲珑有致，却生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眉眼间多少有些艳俗。眯起眼睛绕着他向下打量一番：“小公子，来这儿是做什么的？”

翠仙儿说：“哦，疯寡妇。”

齐江吟身边的护卫做势将她拦下，他摆摆手令他们退一下，随即，终于稍稍意识到了自己尴尬的处境，微微低了下头，稍显谦卑地说：“我来找人。”

疯寡妇抬起一条白花花的胳膊向他身上趴了过去，笑得媚人又放肆：“小弟弟，我带你去。”

四周的人看了一眼，没有什么表示，仿佛对疯寡妇这般的作为见怪不怪。似乎鬼樊楼这样一个地方，本就该这样自由放荡，无拘无束，欲望成为一个具象的客体，顺理成章，情欲物欲爱恨痴嗔贪交织在一起，绘成了一副自然原始无比奔放的图景。

齐江吟脸色一僵，他自幼在皇宫长大，规矩已刻进骨子里，这般放肆艳俗的举动，与他而言，无疑是俗世奇闻。

他手脚略显僵硬地向后退了几步，最终只能任风寡妇攀上他，掀开幕帘，向鬼樊楼深处走去。

“艳福不浅啊。”我拍拍身上的花生屑，站起了身。

翠仙儿一笑：“那可不见得。”

我不解。

“疯寡妇，疯寡妇，人如其名，不疯怎么当寡妇？”

明白了。我看下齐江吟消失的方向，他运气真是不怎么好啊。

翠仙儿带着我，沿着鬼樊楼侧壁的一道暗强走进了鬼樊楼内部。这道暗墙是他们鬼樊楼里的人专用的通道，外人并不知道这里，有人来鬼樊楼交易，走暗墙过去的，楼里人知道是自己人。

经过几片如梦如幻的灯光，翠仙儿掀开一道兽皮制成的帘子，后面是一间矮小灰暗的小屋，屋内摆放着落满灰的陈设，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影，身形佝偻，满头华发。

那人听见我们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眼神浑浊，眼袋松松垮垮搭下来，似乎没睡好似的，眼睛里丝毫没我们的模样，好像只是在发呆。

“婆婆，”翠仙儿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给她鞠了一躬，“这位小友想找您问些事儿。”

我知道这位必定是在鬼烦樊楼众位高权重的，于是恭顺的给那位老人家鞠了一躬：“麻烦老人家帮我看看我以前的生平。”

“嗯……”她抬眼看了看我，咧嘴笑笑，“来这的人都是想问以后会怎样，你怎么还问以前怎样？”

“以前都没过好，何谈以后？”

“是吗？以前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没有，可以后就摆在眼前。”

“以前的帐总归是要清算清算，有些债要还，有些错要弥补，有些事要反思清楚。”

老婆婆呵呵一笑，：“背的哪篇文章？”

“考了59分如何博老妈一笑。”

婆婆说：“你那些事我也不大清楚，但是皇宫内的事情，我倒是知道的。”

“展开说说。”

“两年前，你到了皇宫，当上了国师，你一眼就看上了太子。虽然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目的倒是明了，具体的你应该也知道，用了不少下三滥的手段段。你和皇后有点关系，但在太子这件事上，意见有些分歧。因为你执意让太子娶你，不顾皇后给你的指示，因此据我所知，你将成为皇后的弃子。”

啊这……所以其实是皇后动的手吗？

“另外，你也知道的，太子的未婚妻是楼青青的女儿，楼青青她姐夫是当朝的大权臣温镜，他父亲是曾经盛极一时的丞相。胡杨雪那个女孩，打小就骄纵得很，是京城里有名的二世祖，你要抢她的男人，可是狠狠地拂了她的面子。”

不是我，是白飘飘，不要混淆概念，所以是杨雪动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