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冬虫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

苏启思索片刻，然后说道：“那你想做点什么？”

“哥哥，我想听故事。”

“故事...好吧，不过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大概不是那么像是好听的，会引人入胜的故事。”

“只要哥哥讲的故事，我就能听到最后！”

“恩...”苏启拉开被子：“要上来坐吗？”

“噫，哥哥，我可是女孩子。”

“没关系，在我眼中，你就只是个小孩子，没有男女之分。”

五冬虫嘟嘴：“哥哥，等我长大了，我可是要让你娶我的。”，说着，她爬上了苏启的床边。

“那可不行。”苏启说道：“这种事情等你长大再说，现在如果你说这种话，那我立刻就会拒绝，一点拖泥带水也不带。”

“诶...”五冬虫不解地道：“哥哥，你这话说得好像等我长大了就会答应，小时候不管怎么说都不行的样子？”

“就是这样。小孩就是小孩，说这些我不会当成不作数，可是我会拒绝，拒绝，拒绝。”

苏启说道：“有的小孩自尊心很强，说出的话要说被别人当成玩笑话，是会记住一辈子的，这样不好。我不喜欢童言无忌这句话。就算是小孩，也应该建立起，说过的话会被人当成是他在认真说的话，而不是一句童言无忌，等长大了就不会这样敷衍过去。”

五冬虫歪着脑袋问道：“哥哥这么说的话，也就是会将我说的话当成真的考虑，那为什么一定是果断地拒绝呢？哥哥，难道讨厌我吗？”

五冬虫说着，眼中蓄满了泪水。

“不讨厌。可是你在我眼中就是小孩。”苏启说道：“大人与小孩之间隔着一条线，这条线不是用来让两者产生隔阂的，而是为了保护小孩的。因此，在小孩眼中，可以不分大人与小孩，然而在大人眼中，必须分成大人和小孩，我们有这样做的义务。”

五冬虫满脸写着不高兴。

‘失策了，一直用这副样子靠近哥哥，本来是希望能更快速地拉近感情。可是哥哥对大人与小孩的界限，分得实在太清楚了。而且这种界限，还是以会将小孩的话当成是认真的为前提。’

五冬虫隐约明白了苏启所说的绝对会拒绝是个什么意思了。

五冬虫突然很想让苏启看到自己真正的姿态，可是，她又知道，突然这么做，或许会吓到苏启。

‘再等一等...吴明，你倒是速速行动起来。’

不过，虽然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对苏启来说处于绝对的抗拒，但是五冬虫还是想多和苏启呆在一起。

于是，五冬虫还是钻到了床铺上。

“我知道了，哥哥，那等到我长大的时候，我会将刚才认真说完被你拒绝的话，再一次跟你说的。”

“恩，不过我不会等着你长大，你现在说的这句话我还是拒绝。”

五冬虫有些泄气，不过她眼珠子一转：“哥哥，我要坐在你的腿上，听你讲故事。”

“好。”

‘小孩子的身份太棒了！’

五冬虫蹑手蹑脚地爬到了苏启躺平的腿上，坐了下来，然后身体向后靠着苏启的胸膛，眯起了双眼说道：“哥哥，讲故事吧。”

“恩，这次我要讲的是一个遥远的遥远的东方国家的故事。”

“那个国家又被称为龙之国，他们自称为龙的子孙。”

五冬虫好奇地问道：“哥哥，他们有龙的血统吗？”

“在书里YY的时候，会说自己是人龙混杂血统，不过实际上只是土生土长的人。对他们来说，所谓的龙，其实是古代将多种部落的图腾混合而成，最终形成的一种虚构的生物罢了。”

“哥哥，他们好逊哦。”

“是挺逊的，可是...”苏启说道：“这群很逊的人，逐渐凝聚起了闪闪发亮的文明。”

“冬虫，听到天上打雷的时候，你会不会害怕？”

五冬虫做出害怕的表情，并且浑身发抖，捂住耳朵说道：“哥哥，我怕打雷。”

“是吧。人会害怕打雷，然后，人就会将雷电塑造成是一种恐怖强大的形象，于是，每当打雷，那群很逊的人，就会说，那是雷公在发怒。”

“发洪水的时候，那群很逊的人，会说，那是水神在发怒。”

“然后。”苏启问道：“你知道塑造成这样的神灵的形象的这群很逊的人，最终做了什么吗？”

“他们亲手建立起了神，然后又开始对抗起了自己塑造的神。”

“在他们眼中，一开始，天灾就是神，而神一开始是无法对抗的，天灾是神，同样的，一开始面对天灾，所有人都只能祈求神灵的保护。”

“可是，这群很逊的人中，有一些不怎么逊的人开始了对抗天灾，他们认为神是可以对抗的，可以阻止神的乱来。这群人感染了更多的人，然后更多的人告诉给了他们的后代，传授给了他们的后代对抗神的方法...最终，这群人，渐渐地学会如何对抗天灾。”

“然而，天灾似乎随着他们的对抗，变得越来越的强烈。他们的对抗无法停止，仿佛永无止境。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灾就会出现，这种恐怖就像是喜怒无常的神灵，他开心的的时候就会笑嘻嘻地给你明媚的晴天，风调雨顺，而他发怒的时候，就会暴跳如雷地降下洪水，火山喷发，海啸，风暴，冰雹...”

“可是，冬虫，你认为在面对这些无论如何也敌不过的天灾时，人能赢吗？”

五冬虫闻言，很认真地握紧拳头道：“能赢的，既然已经越来越擅长，那就说明他们变得越来越强，所以肯定能战胜的。”

“冬虫，有一句话，我希望你记住，人是赢不了神的。他们也是一样，制止不了天灾的肆虐。就算变得更擅长对付这种天灾了，也会有其他的天灾，又或者更强大的这种天灾来危害他们的”

“...那干嘛还要对抗...”五冬虫瞪大着眼睛，原本她只是想听苏启讲故事，和他凑一起而已，可是现在，却被这个故事吸引了。

“因为他们是人，不是神。所以赢不了，也必须去对抗。去对抗，去反抗，就有可能取得胜利。而这种可能，会被积累下来，然后被下一代继承。”

“我们对抗不了的东西，就将对抗这东西的经验传授给其他人，然后他们完善，紧接着继续去寻找对抗的办法。”

苏启突然又说道：“抱歉，让你听了一个无聊的故事。”

“也不是，很好听哦，哥哥。”

“冬虫，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像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