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手续这一点我承认是我的过错，黑川羽见本人并不了解局内的规定。”

“所以呢？”

“我作为课长，愿意承担局里的处罚。”

“处罚？莱奥。”五十岚夜正视着他，“你知道越界越级，不遵规章制度，对你们五课的处罚是什么吗？”

“知道。”莱奥点点头。

“那我上报的文件里就这么写了。”

五十岚夜没有想到莱奥会这么容易就认错，按理来说，对方应该再据理力争一下的，上面对五课一直都是很宽容的态度，自己要弹劾的话，上层应该是会把如何处置的方案交给弹劾的人去决定，起码会问问他们的意见。

也就是说最后真正决定五课接受什么惩罚的人是自己，自己上交了什么材料，自己怎么去说，会极大程度上影响五课要面临的命运。

所以现在和自己谈条件才是最现实的，而不是到时候再去找上级，只是越过手续招收一个新人这种事不会让他们倾注太多的注意。

“嗯好的。”莱奥又点了点头。“那么现在我可以把人带回去了吗？”

“不急，还有手续没有做完。”五十岚夜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将视线从莱奥身上移开。

这次任务失败了，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去处理，还要写上报的任务总结，自己反省一下自己是怎么失败的。

就和小学生考完试之后还在试卷的背后写这次考试哪里没有考好一样，看起来很有用，实际上用处一般，上面无非是要个态度和程序，但偏偏还规定什么字数。

三言两语就能总和完的东西硬生生堆砌到几千字。

“你和那个小子相性很好？”

“有眼缘。”

“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从没见过你直接将人拉入到五课里面的。”

“黑川羽见，是个值得培养的青年。”莱奥说，“我知道你弹劾五课的目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在主观上尽量偏向于赦免我们的过失，至于职权的问题总局那边会对我们进行限制的。”

“你希望？莱奥，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你希望我就要听你的？”

“这其实是我的让步，五课要着重培养的人是值得越过规定直接拉拢的，这一点是不成文的规定，我如果对上面汇报这一点，我们的处罚就会被完全赦免。”

“首先你要证明黑川羽见是你说的那种人才。”

五十岚夜心里也没什么底。

会被红袍术士拐走，并且留着做压轴的人类，怎么想都不会平庸。

和莱奥说的一样，只要他能上交材料证明黑川羽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么这次的逾越规定一事会被赦免处罚。

“我能接受的是，降低一部分薪水，增加我们的效绩完成度，但是管理权力、先斩后奏、不受地区管辖约束的特权我是不可能放手的。”

莱奥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沉稳，像是有一团气在他的胸膛里压底。

“你在做梦。”

一课和其他课讨厌五课的点就在莱奥说的这些特权上面，怎么可能放着仍由他们在自己管辖区域内自由自在的行动？

“我说了，这是我的让步，如果你坚持要剥夺我们的特权的话，那我们五课，一步也不会让。”

……

审讯室内。

当灵幻圆从公文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和一叠整齐的文件时，黑川羽见才意识到她是来真的。

幽灵律师。

但是她的肢体明明能触碰到有实体的物质，体温也很正常。

“具体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据我的调查，我的当事人对这一切都是不知情的，一切都是贵局五课课长，既范·卡文迪昂·莱奥的自作主张。”

灵幻圆毫不在意的把自己上司卖了。

“我这里有一份他的供词，里面是莱奥对自己所作所为的供认，执证的用途我的当事人并不知道，也没有利用这一身份枉法，因此，按照贵局的条文规定，我的当事人属于不知情且无主要过错者，应当减轻或赦免处分。”

“考虑到他并未违反任何一条法律、规定、条约，因此你们虽然有权审问他，但是并无权扣押他超过三个小时，我是建议你们拿着我的证据去审问一下贵局五课的其他人，而不是以我的当事人为重点。”

灵幻圆给旁边陪同的警员递过去一张病历复印单。

“这是我在玛利亚医院为我的当事人开的医疗证明，相信我当事人的身体情况你们也是清楚的，所以我打算按照流程申请保释，现在我就要带他走。”

“带他走？他现在是嫌疑犯，我看你能把他带到哪里去？”警员一号前倾着身子将手放到桌子上。“你要是强行带走他，我们就只能将你也扣留下来。”

“嫌疑犯？如果你们没有证据证明他违反了哪一条法律的话，那么扣押时间不能超过三小时，考虑到他是病人，因此在拥有正式医院开的病例的情况下，律师是有权将他带走的，当然，你们也可以申请派遣一位警员陪同，如果要审问的话，那么律师是有权能为他代劳的。”

灵幻圆指了指黑川羽见手腕上的手铐。

“现在，打开他的手铐，我要带他回去做术后的康复，不然我相信你们的课长会收到两位一课人员违反条例、以及非法扣押病人的举报。”

……

“开车，去玛利亚医院。”

一辆车停在管理局外的停车场上，灵幻圆拉开后座的门先坐了进去。

一课的人明白灵幻圆很可能是五课的人，也明白莱奥是想保住这个新人，也明白对方所说的“康复训练”是个可笑的谎言，但是拦不住。

因为这一切都复合规章制度，任何的手续都有，他们想继续审问黑川羽见只能去医院，而且还得先和他的主治医师聊聊。

“灵幻前辈，这样做没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灵幻圆将扣押的那些物品取了回来，装在一个小背包里递给了黑川羽见。

“这里面是你的东西，枪我也给你拿回来了，但是执证还在被扣押，等之后我们会找时间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