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已是多日无雨,天气微有些燥热,太学中,甲科班的学子们热的愈发学不进去。
“九歌,听说下午散学之前,新到任的祭酒大人要来视察,你别玩了。”
南九歌在课桌下悄悄把弄着手里的鲁班锁,不以为然,连头都没抬便回应同窗的话:“怕什么呀,之前赵大人做祭酒时,也没管这么严的。”
学子们不知,被他们念叨的新任太学祭酒沈扶桑,正在祭酒堂翻阅着他们这次的考核卷子,且,面色不悦。
沈扶桑翻阅许久,视线终于停在甲科三等班,某张卷子上。
南九歌。
卷子右上角,还有一滩干了的水渍,像是…
沈扶桑勾唇,这死丫头愈发的欠规矩,考试时竟也敢睡觉。
既然他新官上任,这三把火,总得烧起来才是。
“带本相先去甲科三等班看看。”
郭夫子立刻引着他前去,“相爷尚如此年轻,便身居朝廷要职,如今又接替赵大人任命了太学祭酒,以后我等,可都要仰仗相爷了。”
“赵夫子客气,晚辈资历尚浅,行事不周之处,还需诸位前辈多多指点。”
郭夫子心里对这位丞相愈发敬重,如此年纪便身居要职,又是平民出身,可见这位小丞相,前途无量啊。
他引着沈扶桑往甲科班去,又道:“这三等班里皆为女子,且出身世族,可有相爷同僚之后?”
沈扶桑点头,却未语。
话不多说,点到为止,且他从来不是话多之人。
穿过木廊,透过窗子,沈扶桑远远瞧见靠窗位置的小姑娘。
但那位,却并未好好听课,而是在低头把弄着手里的玩意儿。
郭夫子并未注意他的视线,行至台阶处,他出生提醒,“相爷,注意台阶。”
一行几人放轻了手脚,赵夫子给了台上授课夫子一个眼神,便都未曾声长,直接从后门进入。
“咳!”
“咳咳!”
“嘘!”
后面眼尖的学子出声提醒前排未认真听课的,唯独南九歌,沉浸在自己手中的鲁班锁里,这最后一块木头,就是拼接不上去。
一只大手从她面前横了过去,直接拿走了她手里的鲁班锁。
南九歌浑身一抖,完了完了,又是被抓包的一天。
不过这手指纤长有力,并不像是郭夫子的啊!
南九歌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只见那双手摆弄了两下鲁班锁,便将最后一块木头轻易的拼凑好。
郭夫子汗颜。
明明说了下午新任祭酒来视察,怎的还有不认真听课的!
南九歌再抬头看那男子面容时,真真的惊在了原处。
怎怎怎怎!怎么是他!
沈扶桑!
她从前住在乡下外婆家,可没少带着村里的大女孩们欺负了他!
他便是新来的太学祭酒!?
天要亡她不成!
“这鲁班锁,便暂且没收了,散学后,你到本相堂里来拿。”
郭夫子咳了两声开口,“诸位学子,这便是太学新任祭酒,沈扶桑,沈祭酒同时也是我朝丞相,今后你们若有学识中的疑惑,尽可请教沈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