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莫名被煽动起来的人,纪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还特么有这种操作?自己可是提前向沈三万支了银钱,本想和他们公平竞争的。
“不过这首诗怎么都像是对恋人的思念,这才及笄的小丫头哪来这么大的惆怅?况且还是个清倌儿。”
纪明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对这个鱼花魁始乱终弃,才惹得怨气加身。
如此一来,城中小鬼闹事,没准就是这个鱼花魁弄得。
毕竟以人之身,堕落成妖魔的事情,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了。
“鸨母你还做不做生意了?!这还有让的?老子就想按规矩来,看谁敢跟我抢!!”
纪明运足了气,大口一张,声音滚滚如雷。
背后的长刀啪的一声摔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气势凶神恶煞。
那个站在椅子上摇头晃脑的吕小布,此刻也灰溜溜的不见了踪影。
“众望所归吕小布跑了,你刚才不说要力挺他的吗?”
“我也囊中羞涩,凑个热闹莫要见怪。”
身后的窃窃私语声,让纪明很满意,果然强硬的态度就是最好的道理。
“我出五百两!”人群中很快有人喊价,听声音是位年轻的公子。
纪明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原本以为一百两就可以拿下的。
这里的下午茶的意思就是下午的一盏茶,这点时间还不够纪明热身的。
什么都不能干,还瘠薄死贵。
“还真有人愿意花五百两当冤大头。不过我纪明看上的东西,就没人能抢的走!!”
纪明大吼一声,再次加价到八百两。
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预算有整整两千两呢。
“对面什么来头?”那个年轻公子皱了皱眉头。
身边的护卫背着一把象征性十足的大刀,目光往纪明那边瞟了瞟,因为人多,而纪明又是坐着的,所以他没看清。
“这个不知,估计是谁家的大少爷吧。也只有这群草包才会干出这种花钱逗风尘女子开心的事情了。”
秦浩然不屑的笑笑,清倌和红倌一个卖艺一个卖身。
看似清倌高雅,实则这就是达官显贵要的情调罢了,所以才给了这些女子一个遮羞布。
只要那些富人想,清倌和红倌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所熟知的大家少爷皆是与我同岁,都到了婚配年龄,怎么还来这等风月之地?”
说话的公子显然有些不满意。
“诶,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轻轻的情谊天地可鉴!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这么正直的,看那位仁兄抬价抬的那么欢,真不知道那个倒血霉的女子会嫁给他。”
秦浩然不以为意,把劲力蕴在腹腔大吼出来谁不会?
说个话还要故作粗犷,这么刻意,一定是个娘娘腔。
“一千两!!”
秦浩然身边的小公子涨红了脸,喊的超大声。
纪明手中的大刀已经有点饥渴难耐了,自己出钱为民除害,居然还有人出来截胡,简直不知好歹!
“一千一百两!”
“一千两百两!”
......
纪明嗓子喊得有点冒烟了,最后一次下定赌注,两千两全部砸出。
“两千两!!”
嘶——
周围的嫖客把纪明封为带头大哥,这等壮举谁人能做的出来,就为了和美人和一杯清汤寡水的茶叶。
“草!老娘忍不了了!!衙门捕快堂执行公务!!”
杨梦言在也不用捏着嗓子说话,把头上的瓜皮帽甩掉,抽出雁翎刀誓要看看是那个王八犊纸和自己杠这么半天。
秦浩然大手一挥,一队捕快瞬间涌入红泥馆,腰间的铁腰牌一现,没人敢触霉头。
顿时间熙熙攘攘的馆内作鸟兽散,只剩下纪明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杨梦言?你怎么在这?”
纪明看了看把自己围起来的捕快,有些搞不懂情况,莫非她也追查到了鱼花魁?
“纪明!!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乱喊什么你乱喊?!你很有钱是吧?!你赶紧给我滚,滚蛋!!”
杨梦言脸涨的通红,扭头不愿意看着纪明这张讨人厌的嘴脸。
秦浩然被疯狂眼神杀,他心里也是气的直骂娘。
眼看自己就要得到杨家大小姐的肯定了,日后娶她的妹妹杨轻轻基本妥妥的。
结果好巧不巧的在这里碰上自己的傻弟弟。
“秦明!不对,你小子落草改叫纪明了!!你真是有够光明正大的,不怕我把你绳之以法吗?”
纪明看着面前面容刚毅,天堂饱满的精壮男子,顿时回忆上心头。
自己以前在秦府受尽白眼,但却没有被赶出府邸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二哥,秦浩然。
秦家是商武世家,如秦怀仁那样的草包都是准备接手秦府商路掌印的候选人。
纪明以前也是,老太爷定下的死规矩,即便他是婢女生的,只要留着秦家的血,就有资格竞争。
这点姚伯当和秦伯起改变不了,秦怀仁和姚泰这类的后辈更改变不了。
估计就是他们疯狂针对原身的一个原因之一。
与其他两个人不同,秦浩然无心家族产业,偏偏去做了一个捕快。
有掌管城中大小事务的,自然也有掌管城外一些村落庄子发生的案件的人员。
秦浩然便是后者,纵使他对纪明还不错,但因为常年不在家,所以也无法为纪明提供太多保护。
即便如此,纪明心中还是记着这份恩情的。
“二哥我大婚之日你没有来,今日相见却对我刀剑相加。落草也非我本意,以秦怀仁的性子,你觉得我会好过吗?
为了保全性命,我只好出此下策。”
秦浩然闻言拿刀的手一顿,有些不敢相信,迟疑道:“大哥虽然对你有偏见,但也不至于下杀手吧?”
纪明自嘲的笑道:“二哥你的一句不至于,很可能会要了我的命。这些年我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做错,但却还是活的生不如死。
到现在你还想为秦怀仁和姚泰开脱?实不相瞒,我已经把秦怀仁废了,若是不服可以让秦家那两个老不死的过来找我!”
纪明被勾起火气,原本他就得到消息,秦伯起和姚伯当一前一后离开了秦府。
这是讨债的最好时机。
但还念着秦府也是秦浩然的家,所以才没有把事情做绝。
若是把秦怀仁杀了,没准就会和秦浩然反目,这是纪明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的计划只是把秦怀仁废掉,然后找机会诛杀姚泰。
“你!都是骨肉兄弟,何至于此啊!”
“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两个人何至于此?二哥你是知道的,我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与其在这里劝我,还不如去找姚泰。”
纪明粗暴的突出重围,杨梦言也没有叫人阻拦。
唰——
一个檀木盒子高高的抛在了杨梦言的怀里,打开一看,全是女儿家的胭脂水粉。
她轻轻的把盒子合上,望向纪明远去的背影,表情略微呆滞。
“真没想到我刚回芮城,家里便发生了这种事情。”
“你应该第一时间去家里打个招呼的。”
杨梦言甩了甩手,让其余人把鱼幼薇请下来,问些事情。
“我一进城便看到告示栏上发生的惨案,便马上赶到了衙门。回家什么时候都能回,但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可耽误不得。”
秦浩然叹了口气。
“案子还在调查中,红泥馆这边有我就行。你赶紧回家看看你那个弟弟。”
得知秦怀仁出事,秦浩然自然是顺着杨梦言的意思,若是让他在查案子,也没有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