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群杂碎罢了,要不是因为有落头氏的帮忙,风火寨的那帮乌合之众能干成什么?
“我宁愿东方不败没来,好让我今后亲手杀了那帮崽子!”
“你这伤势没立马嗝屁就算好事了,我现在准备投一户人家,先把你的伤稳固好再说。”
不戒和尚自然是知道纪明的伤势如何,腹部直接被开了一个大洞,是用七煞功的高温把缠住腹部伤口的衣衫和皮肤融化,充作黏胶赌住肠子外流。
但正因为这样,也是伤及了内腹。
“你这即便不死,也得烙下病根,而且你这衣衫和血肉融合到了一起,怕是分解不开了。”
纪明听后无声的笑笑:“这点倒是无妨,你背我十里路,已经把之前你我的恩怨扯平了。”
不戒和尚愣了愣,暗道纪明简直阴险,如果他没说扯平,那岂不是医好了纪明,就是自己的死期?
“之后呢?你去哪里?”不戒和尚问道,他得知道纪明要去哪里,才能顺着方向投宿。
纪明原本想说去芮城,但仔细一想,却也没那么想去了。
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走了,唯一就剩下杨梦言那个丫头。可彭连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去往芮城就是羊入虎口,至少得把伤养好了在回去。
于是他下定决心,先用信鸽为张恨水书信一封,让他帮忙照看杨梦言,而自己则是决定跟着仪琳一起去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因为余沧海在那里,他们青城派的功法可是纪明眼下最需要的。
至于彭连虎那边,有张恨水的出面,他应该不能放肆。
“你也看出来了,这个地方有人要杀我,我不能留在这里了。而且有你这个强力护卫在,我可不愿意走。”
纪明这么一说,不戒和尚有些不乐意了,直言道:“我能保护你一辈子?”
“爹,你怎么这样。要不然就让纪大哥跟我们一段路,等到离开芮城的地界,在分开。”
仪琳在一旁说道。
“可......你不是要去找你师傅吗?到时候带着这个小子去,他不得让那些正派人士活刮了?”
听不戒和尚这么说,仪琳也是犯了难。可纪明不能会芮城了,自己在为纪明找新的地方,也会不够时间去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
只能让纪明跟着他们一路走。
在途中看到合适的地方,那就把纪明放下安置好。
“没事的,等快到衡山后,你们把我放下就可。”
见纪明也是这么想的,不戒和尚和仪琳也没有再说什么。
三人上了平缓的山坡,路边全是碧绿的青稞,蜿蜿蜒蜒的土路一直通向山林的深处。
走了不知多久。
那诡异的勾月早已把自己藏进云层里,仿佛在恐惧着什么。惨白的光立刻变成了无底的暗。
“请问有人吗?路过此地,天色已晚,想要借贵宝地投宿一晚,还请人家行个方便。”
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夜晚的古村显得有些荒凉。
天愈黑了,翻滚着的阴云带着梦魇遮住仅有的一点点光。
“这村子真奇怪,大半夜的还在搭台子唱戏,不知道谁会看。”仪琳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的十方鞋踩在枯枝败叶上嘎吱作响,几只老鼠从它身边快速跑过,把她吓了一跳。
精神头不是很好的纪明已经昏睡过去三次了,感知到不戒和尚停止赶路后,他便抬起头望着四周的环境。
静谧,萧条,围绕着村子的白桦林像是一道道伫立在黑暗中的孤魂。
“牛家村?”纪明回忆起这些熟悉的场景,当是他正是和田蒙安前来投宿,然后在遇上郭啸天夫妇的。
“这么快就到临安府了?”
不戒和尚看了看身后的纪明,赞许道:“你这方向感够好的,昏迷这么久都能知道在什么地界。你们两个脚力太慢,只好让我闺女受点罪,单手揽着她施展轻功过来的。”
“爹,这里既然是临安地界,那为什么感觉这里阴森森的?”仪琳心里有些打鼓,按理说越是靠近临安,就应该越有龙气镇压邪祟,怎么还有这么看起来恐怖的环境?
不戒和尚顺着仪琳的目光看去,确实发现在断墙的阴影下有一群人在搭台子唱戏,隔着不远。
理应能听到唱戏的声音才对啊?毕竟是深夜,针尖掉在地上都能砸出响动。
这么热闹的动静,怎么可能听不见。
“我怎么感觉那些人都没出声?”不戒和尚也是疑惑。
这些年来他遇到的神鬼之事也不少,但一般的限制级鬼物,遇到自己这个一流高手直接就是退步三舍。
哪路小鬼赶来触霉头?
而且在不戒和尚的感知里,那群人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一群大活人。
“谁啊?”屋子里亮起了灯,人影起身换衣服的影子,被投在窗户纸上。
听声音是个男子。
郭啸天穿好衣服,堂屋的杨铁心也是走了出来。
通过矮矮的院墙,看到来者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大和尚,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小尼姑,外加一个半死不活的肌肉大汉。
“郭大哥,是我。”纪明苦笑道。
郭啸天一愣,总觉得这个声音在哪听过,向他这种人情练达的人,一般遇到谁都会牢记。
哪怕是对方的声音。
因为今天告别,下次在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如果到时候人家跟你打招呼,你不认识人家,显得没礼数。
“纪兄弟?!你怎么搞成这样?快进来!”郭啸天给杨铁心摆了个手势,杨铁心稍稍放心,藏在门后的铁枪也是被搁置。
包惜弱挺着大肚子躲在杨铁心的身后,悄悄地打量着来势汹汹的三人。
在她的第一印象里,只有仪琳是好人。
“给郭大哥添麻烦了。”纪明有气无力。
郭杨两家世代交好,如今李萍和包惜弱都大了肚子,索性两家都搬到了一起。
到时候郭啸天和杨铁心出去打猎,在家里的两位妇人也还都有个照应。
“正好主屋还有一间空房。”郭啸天把纪明等人领到空房间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把纪明放在了床上。
此刻的纪明**着身子,腹部依旧有小股血液流出,强有力的心脏嘭嘭跳动,为身体各处输送血液。
“纪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郭啸天蹲坐在纪明床板,面色凝重道。
杨铁心也是心事重重,似乎有话要对郭啸天说。
“人在江湖,那不是太正常了。”纪明说道。
“几位,贫僧要为他输送些内力。”
不戒和尚把纪明扶了起来,只后盘坐在他的身后,以掌贴背,开始疗伤。
郭啸天点了点头,不戒和尚在为纪明疗伤,那么他就不打扰。
“大哥,我看他们都不像什么好人,你可要交友慎重啊!那大和尚也好,包括那个纪明,身上的实力都不是泛泛之辈。
能把他们逼成这样的仇家,咱惹不起,嫂子也快要临盆,咱收留不了他们三个。”
杨铁心的话让郭啸天微微皱眉,在院子里低声训斥道:“见死不救?怕人家连累我们,就把人家赶出去?”
两家一向以忠义为先,杨铁心更是忠良之后,所以他说出这句话,让郭啸天很不喜欢听。
“唉,如果救的是好人,那我杨铁心自然是当仁不让。如果是恶人,咱不是助纣为虐吗?”
郭啸天目光闪了闪,沉声道:“此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