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眼前的姑娘,娥眉微蹙,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弱柳扶风,此刻,由于恼火,粉粉的唇瓣被咬出一抹妖媚的红。
他,有些想把她揉碎了,放到肚子里。
“跟他一起,到了那步?”
他压抑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低声吼道,眼睛也有些腥红之色。
“谁呀?”她觉得他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你的大哥,你不会还想告诉我你不认识他吧?”
“我?”
她有些结巴。转而一想,她凭何告诉他,他管得着吗?于是眼睛斜着看向天空,今天的天空有些阴阴的淡蓝。
忽而,肩膀处一阵凉风,她睁大了眼睛看去,那个狂徒,已经一把把她的衣衣从肩膀扯去,一片雪白,锁骨显显,酥胸隐隐,香气弥漫,胳膊处的守宫砂红得鲜艳!……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光天化日,他如此行凶?
一巴掌怒闪过去,被他挡在空中。
“你放荡!无耻!”她恨恨地骂道,忽然被他如此轻薄,她的脸还要不要?
“我觉得,你待在裴家不安全!”他一边给她把衣衣穿好,一边轻声说道,语气温和不少。
不安全?待在自己家不安全?这种无厘头的话也只有萧玄瑜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可以说出来。
“放我回去!”
“不行”
“敢拘禁我?”
“敢!”他霸道地说完,一把抱起她向一个宫殿走去。
“放我下去!放我回去!”
她努力挣扎,一双绣拳像雨点一般落了下来,砸在他如铁铸的胸肌上,然后如愿以偿地被痛到了。
她倒吸一口气,把拳头停在了空中,看着他这张温润如玉,美到毫无死角的脸,正在红红的夕阳下傲冷,泛着淡淡的檀香。
还有这薄薄的性感的嘴唇,此刻都是摧残她智商的毒药。
无益的叫嚣之后,她闭上眼睛,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来到天祚殿,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明黄绸幔帷帐,上面一层一层的流苏,沉香木质床上,铺着上乘的冰丝纹龙锦被衾,一对珍珠蚕丝玉簟,房顶皆为紫色祥云仙女飞天图,四角都用檀木做成,旁边的龙涎香发出淡淡的清香。
裴家的东西也很精致,富贵,但和这里比起来,似乎缺少许多皇家的威严和气度。
“近日,我会为你安排住处,你先再此将就一下。”
本来,他是不主张温怡扣押裴叶玉的妹妹,因为这样不仅无法和对方亲近,很有可能适得其反,和对方结下嫌隙。
可现在,面对这个女人,他似乎已经无法用正常的理性来思考问题。
“明日,我会以陪郡主读书为由,把你要过来。”
“我不同意,不喜欢!”她噘嘴叫嚣。
要过来,她是东西吗?
“你只管听话就好。”他命令道。
他是什么?让她听话就听话?
“放我回去!”她一脚踹向他的肚子,野的像匹不服输的小马。
下一秒,她被反弹了回去,滚到了床里面,他俯身过去。
热热的呼吸,他的脸和她的脸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四目相对,她满面云霞,连耳朵都是醉人的红。
“这么迫不及待?”他邪邪地说道,嘴角带着一丝魔性的狂野。
“误会。”她挤出哭样的谗笑。
下一秒,她的纱裙忽然松动,一条粉粉的錾银绣花腰带带着淡淡的香气飘向了空中,她的血液瞬间停滞了数秒,然后像被在开水中滚煮般沸腾起来。
她娇软无力地躺在他身下,一滴清泪在眼角轻轻滑过……
她的满脑子想的,都是裴叶玉那张精致温和的面庞,那清秀深情的眼睛,以及他一杯一杯喝酒的身影……
还有那个爱她胜过天下的头戴王冠的坏男人。
她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跪在他的面前,摸着他的脚,告诉他:“月儿此生愿意做你的奴隶。”
“你的伤口还有些未痊愈,我帮你调理一下。”
他看到她眼角的哪滴晶莹,如火的心田忽然被浇了一桶冰水,他萧玄瑜,还没有活到强幸女人的地步,那个九五至尊的皇上,也曾经给他找了不计其数的王妃,都是他国的公主,可他从来都没有放到心上。
还不算那些他根本记不住名字的主动暗送秋波的名门贵媛。
裴伊月以为自己幻听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宠了她一世的男人,别忘了,这个男人向来可都是做任何事情从不需要犹豫的。
“我对你不敢兴趣,懂吗?要做,那晚,你何能保全?”他冷冷地说道。
好没面子,好伤自尊,她把脸蒙在罗衾中,不知道是喜是忧。
他一把掀开,毫不顾及她的颜面,白白的疤痕修复膏顺着他的指尖轻轻摩擦到她的胸。
温热,温柔……
她莫名地有些烧脑。
“汤药记得按时喝,有什么需要吩咐侍女就好。”
他一个响指,一排漂亮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过来,鞠躬行礼。
裴伊月感到眼睛有些不舒服,她看向别处。
“把裴姑娘伺候好!”
“是。”
“我会派人修书一封,送回裴府,你就安心住在此处。”
“我不要!”但她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就是这么无礼,傲慢!
裴伊月坐了须臾,走到外间,看到了一张大大的书案,玉石的桌几,上面放着一些字画,她好奇地过去翻阅,最后看到了自己的画像,眉间攒愁,娇病微微……
她愣了数秒,看看外面,夕阳余烬,红黑参半,流云一点点变成灰色的轻纱,她慢慢向外踱步。
后面跟着几个侍女。
“你们回去吧。”
“这?”
“放心,我自会跟小王爷解释。”
几个侍女犹豫了一下,便退了回去。
王府好大,她漫无目的走了好久,阆苑琼楼,池鱼假山,花草树木……
最后,她迷路了,一双寸莲又酸又痛,只能在一棵玉兰树下停歇,玉兰树,先花后叶,花败叶生,就像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
此时,密密的叶子中间没有一朵花瓣。
她忽然很是感伤,坐在树下,媚眼堆愁,目光渺渺。
直到夜色渐墨,星辰低垂,她的肚子好饿,忽然看到了温怡郡主,她正跟着两个侍女。
“这不是裴家的那个妹妹吗?”温怡暖暖的声音远远地就传了过来。
“郡主万福!”伊月赶紧行礼。心里不可名状。
“这么晚了,还独自一人,你们两个去给裴姑娘拿些浣洗的衣裳,这几日,我想让月妹妹待在王府,我们好好聊聊。”
两个侍女诺诺而去。
温怡笑着走了过来,拉着伊月的手,抬头看了看这棵玉兰树,倒卵形的叶子,像一个大大的冠盖。
这个风水宝地,果然是个草木都长得葱冒挺拔。
伊月看到温怡郡主如此温和,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意外,轻轻皱了皱眉。
“这树下虫子多……妹妹……”
温怡一边说,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树干,忽然,轰隆隆的一声从后面传来,伊月转身,一个巨大的暗洞缓缓滑开,她直直地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