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外面仍在下着雨。

审判阁的公事楼负一层，则是监牢的所在地，里面漆黑得不见天日，每间牢房内都设有一个竖起栅栏的小窗子通往地面之上。

而那窗子仅能容纳下人的一颗脑袋。

牢房之间的过道里，即便是点燃了油灯，也依旧黯淡无比。

看守监牢的守卫每过一个小时，换一次班，中间无缝衔接。

学院的时钟敲响时，声音逐渐散在磅礴大雨中。

远方的天际，不时划过一道银白色的闪电，骇人的雷声敲打在那些半夜仍未进入睡梦的人的心上。

一度昏暗的牢房里，床铺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她裹紧被褥，捂住耳朵，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牢房外传来异动。

许久过后，时菡缓缓睁开双眼，只见牢房的唯一一张桌子旁坐着一道身影。

尽管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时菡凭借背影的轮廓依稀辨认出那人：“穆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回应她的却变成了一阵温柔却诡异的女声：“应该什么？”

时菡浑身僵硬，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她死都不会忘记！

“怎么不说话了呢，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高兴。”

那道人影缓缓转过身子，原本在时菡眼中的穆拓，此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赫染！？”

“我特地来送你最后一程，以后就没法见面了。”女孩端坐在凳子上，拿起桌上内部沾满蛛网的肮脏水杯，微微皱了皱眉。

“你……你杀不了我，你要是敢动我，我家的人不会放过你！”

时菡死死瞪着她，语气中藏着丝丝恐惧，“就算是……夜尘一也保不了你！”

“杀你？”她困惑地看着她，而后忽然笑了一声，“那多麻烦，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凶残到那样的地步。”

她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

时菡从未见过这样的赫染，她后退至墙角直到退无可退，声音发颤：“你要做什么？”

“明天你就要离开这了，我今晚有些睡不着觉，所以——”

赫染倾身靠近她，挑起她脸颊滑落的一缕发丝，打了个卷儿，眼里满是笑意，“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她起身坐回到凳子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没什么意思，所以我还叫了其他人过来。”

赫染身后，黑暗里的两个人形轮廓逐渐变得清晰，他们慢慢走了出来。

时菡看清那两个人后，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嘴里喃喃道：“是你们……”

她认得这两个人，和穆拓一起回来的那两个……

“好了，人齐了。游戏开始之前，我先说下规则。我会提出一些问题，你来回答，答对有奖励，答错——当然也会有惩罚。”

“那么，现在开始……”

话音未落，时菡突然大喊大叫了起来，“来人！有人要杀我！救命！”

整间牢房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赫染坐着没动，好整以暇地静静注视着她。

“救命！赫染要杀我！”

除了她这间牢房，外面的一切一片死寂，好似与她完全隔绝了般，无论她怎样呼喊，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时菡渐渐停了下来，看向那仍在对她笑着的女孩，心中愈发恐惧。

“你到底要做什么？”

赫染歪了歪脑袋，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刚才说了啊，回答问题。”

打量的目光沿着她的脸，下移至她遮遮掩掩的手，赫染道：“别忘了，他们给你上了禁锢手铐，你这是在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