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的手脚很麻利,不多久,那五桶梅花烬便已经上了桌。
看着这五桶马上就要被开封的酒,温炙只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突的跳着,愣是怎么也停不下来。
不得已,他只好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姑娘伸手,飞快的将一桶打开。
开封的一瞬间,酒香猛地迸发出来,就好像被关了许久,得到了喘气的机会一样,那香味并不给人留任何喘息的余地,只不过稍稍一下,这一处就染上了阵阵酒香。
几个酒量本就不怎么好的人,在闻见这酒香之后也立刻就倒在了桌上,憨憨大睡起来。
“来!喝!”
“喝!”
就在温炙看着倒下的人发呆的时候,姑娘和许坤早已倒好了酒,开始喝起来。
但是结果却并不如他想象的一样。
转眼三碗过去,二人依旧是这样的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喝醉的意思。
见他们没有醉意,温炙觉得或许自己也可以,于是也端起碗,尝试着喝了那么一点点,但是结果却是,让他有些微微的醉意。
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么喝了这么多都没醉,自己才喝了那么一点点就有些醉了?
难道还是因为他不怎么喝酒的原因?
接下来,温炙也不再继续,只是默默的吃着菜,看着他们喝了一碗又一碗。
直到第二桶喝完,他们才开始醉了起来。
醉起来的他们似乎有些不受控了,先是齐齐站起来,玩起了行酒令,随后又开始高谈阔论,从天文地理谈到人生哲学,再从红粉佳人谈到人生哲学,可谓是源源不断,惹得温炙一度有些受不了。
最终,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默默坐在一旁等着结束的温炙突然被许坤拉起来。
温炙一个不注意,肚子直接撞在桌上,一阵生疼。
他捂着肚子,被许坤拽到柜台旁的烛台前站住。
温炙满腔愤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姑娘便拍了拍他的肩:“做个见证!”
见证?什么见证?见证什么?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二人便双双跪地,拿着从烛台上取下的蜡烛吹了吹,将火光吹灭,然后举着蜡烛大声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关爷在前。”
温炙看着他们:关爷?谁?我?
“今日我二人在此结为异性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罢,他们便对着温炙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猛然被他们当做关爷像一拜,温炙竟觉得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他嘴角狠狠抽搐了下,我谢谢你们啊!
拜完,他们起身,许坤拍了拍她的肩膀,张了张口,又顿了顿,随后问道:“妹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温炙:不是,名字都还不知道你们拜什么拜啊!
“我叫林娇,娇俏的娇,大哥你呢?”
“我叫许坤,乾坤的坤。”
温炙沉默的看着他们:娇俏,名字好听,但与人不太相符。
刚说完,二人便齐齐到底,竟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温炙看着地上的两人,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心情继续惊讶了,便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他转身看着掌柜的,结了账之后又给了他些银子,让他开了间房。
他看着地上的姑娘犹豫一阵,随后蹲下,将她抱起安全的送到了房中,这才转身离开。
至于下面地上这个,他今日累了,不想管了,随他去吧,醒了自然会回去的。
许坤醒了确实是自己回去了,但是在看到温炙的第一眼就又开始了他们的日常吵闹。
......
......
“之后呢?”看着温炙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温如初问道。
“之后我们便时常同那一日一样,喝酒谈心,偶尔一同出游,久而久之,你阿兄便于她相爱了,并且说好,再过两日便去她家提亲,可是就在提亲当日,她家中着了一场大火,她的父亲死在了那场大火中,而她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怎么都找不见她的身影。”说着,许坤眼中的光芒黯了下来。
“原来,你们之间竟还有这样一段往事。”看着他的神情,温如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便也没打算安慰,但是有件事情还得确认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那李月晏就是林娇,又是杀人凶手,你当如何?”
许坤看着她,眼中有着一些惊讶,就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样。
温如初直视着他的眼睛,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许坤闭眼,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墙,沉默良久,似是下了极大地决心,这才缓慢开口,但是话语中却是无法忽视的沉重:“朝廷律法,不容私情。”
看着他的样子,温如初略有些释怀,如此一来,她也能暂时放心了。
“走吧。”
“等等。”许坤叫住她,随后一绕身来到她面前,面上带上了一种谄媚的笑容,眼中还在放着期待的光芒:“你都认了吾做了哥哥了,不如先唤吾一声阿兄再回去如何?”
“......”
“怎么?唤声阿兄就这么难么?”
确实挺难......
“三,三哥。”温如初垂头,声音略有些小。
“嗯?我没听清。”许坤弯了弯身子。
“......三哥。”温如初声音大了些。
“为什么是三哥?”许坤眉峰微皱,略有些不满。
“家中本有三个哥哥,但第三个同我一样,比你小四岁,因此不能叫你四哥,就只能唤你三哥了。”温如初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
只不过这副认真的模样,倒是让许坤觉着很是有趣。
“听你这么一解释,道理是有的,但吾总觉着矮了箬竹一头,不行,得换个称呼。”许坤手指摸了摸下巴:“要不你还是唤吾......”
“义兄!就义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如初打断。
随后她便头也不回的立刻离开了这里,不再给他和自己讨价还价的余地。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许坤面上已然没了那种逗趣的模样,而是带上了一种怀念。
“义兄吗?”许坤看天呢喃:“挺好,挺好。”
......
......
“怀盛兄,你为何一直盯着这尸体发呆?”
停尸房内,泠沦时墨站在尸体之前盯着尸体一动不动,惹得温炙一阵疑惑。
“我在想,凶手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为什么要引我们去赵家村和微雨镇,若是仇杀,他们与凶手之间又是什么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