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夜以深沉。

赵三德一碗接一碗，喝的瘫软。

狗子戳戳他：“哎，三德兄再太守府，混的风生水起啊！”

赵三德：“大人调笑我也。”

狗子：“三德兄如何得了，太守赏识说说无妨。”

赵三德：“不说的好，不说的好。”嘴里冒着酒嗝。

狗子：“好，那就不说，倒酒。”

气氛沉默着，没过一会赵三德先憋不住。

赵三德：“兄弟啊，我实话告诉你，我心里苦啊！”

狗子：“说出来，看我能帮忙否？”

赵三德：“我虽得太守器重，但总有小人在背后捅脊梁骨。”

狗子：“噢？”

赵三德：“这事在知情者耳中，算不得秘密，一切还得从，我第一次见到小姐说起……”

狗子附耳过去：“原来如此。”

独自静立在冷风中，任其吹散醉意。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贼人没抓到，只收到一纸条，写“明日酉时，危楼顶阁，太守一人带百两银票，不可带扈从。”

公主在太守府静养，狗子为表，没能看护好小姐的歉意。

随太守来到了交易地，在楼下观瞧一阵。

太守言：“徐直随我去。”（徐直是太守府的护卫长。）

狗子：“末将也愿前往。”

太守：“你……”

徐直：“赵将军武艺高强为人正直。”

太守：“好你也一起来吧。”

得顶楼。

看太守小女儿，昏倒在一旁。

张勇：“只带两三人，好胆。”

太守掏出厚厚一叠银票：“先放我女儿。”

张勇挺枪直刺，枪尖戳在太守身，弯成弧度。

再一使力，太守飞了出去。

撞断栏杆却，和没事人一般，爬了起来。

太守：“先皇赐我，金丝软甲，刀剑难伤，水火不侵。”

徐直冲前过了两招，转身向小姐奔去。

张勇则向太守奔来，狗子装模作样的抵挡了两下，别随他去了。

此间太守连中几枪，都被软胄甲挡过去了。

徐直半蹲着身子，转身大吼：“小姐已死。”

三人齐齐望去，楼下的的士兵听见打斗声，拥了来。

太守向后跑：“杀此人，赏银百万，封百户。”

张勇杀到楼下，又被汹涌而来的人，逼回楼。

忽然火光从楼下烧起来，木制的栋柱成为，最好的引燃材料。

熊熊烈火，势不可挡。

谁也没心情恋战，一小部分人逃得性命。

更多的烧死，或被当场踩死。

徐直：“贼人已烧成焦炭，但身边有他的长枪。”

太守轻嗯一声：“是谁放的火？”

徐直：“是那贼人自己，也算得是自食恶果。”

一旁的士兵抬，用白布裹着的尸体。

摊开尸体，用火把一照。

尸体手握长枪，木头的枪杆和身体已是焦炭了。

太守：“鞭尸，不先曝尸三日，后鞭尸。”

徐直：“是。”

狗子抽出枪头，用的力稍大，那尸体的手碎成了渣。

心中无悲无喜，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可事情远没有结束。

回到太守府，听闻噩耗。

公主的表现，比想象中的平静许多。

重生把枪头打磨一翻，寒气逼人，是沙老爷子留下的，有他的味儿。

谁不晓得，他曾经是利落、硬棒的。

找到品相乘的白蜡木，作枪杆，挂红缨，走趟枪。

一屈腰已到了院中，把家燕都吓飞起去。

拉开架子，腿快，手飘洒。

一个飞脚起去，长发飘散在空中。

象从天，落下来一个斗篷；快之中，每个架子都摆得稳、准，利落；

来回六趟，把院子满都打到，走得圆，接得紧，身子在一处，而精神贯串到四面八方。

抱拳收势，身儿缩紧，好似满院乱飞的燕子忽然归了巢。

抬头仰望，晨曦隐显，忙碌一夜为旧情。

趴到床，倒头便睡。

梦中密密麻麻，如蚂蚁般的人。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拉扯自己，想把他拖入无间地狱。

他们的嘴被黄土封着，像窖藏的酒。

努力挣扎着说话，话些什么？狗子凑耳过去。

狗子：“还我命！”

狗子从床弹起来，大汗淋漓，摸索着起身。

呼，呼！大口大口喘着气。

一个纸团，从被子滚下来。

“午夜，桑人紫竹园。”

收好纸团，看着窗外，晦暗不明的天气。

狗子：“来人啊！”

仆人走进来。

狗子：“我睡了多久。”

仆人“两天两夜。”

狗子：“两天两夜？”

仆人“整整两天两夜，此时是第二日申时。”

狗子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搓动手里的小纸团，不清楚这纸团，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到了竹园。

卜成匡：“你来了。”

狗子：“嗯。”

卜成匡：“来晚，他伤着了，逸姐姐扶他先出了城，本想出城前，再见一面。”

狗子：“太矫情，当日是我看着他离开的，伤的不重，死不了。”

卜成匡：“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我们要出城避避。”

狗子：“噢。”

卜成匡：“你能送我出城吗？”

狗子：“好，一起走走吧。”

二人始终保持，中间隔一人的距离，并排前行，寂寞无言。

到城门口。

狗子：“还要走吗？”

卜成匡：“再走走吧。”

出城门，行五六里，遇一大坑。想不注意都难，只因奇丑无比。

狗子前查看，土是新翻的，隐隐成暗红色。

狗子：“里面埋的，莫不是臭鱼烂虾？”

卜成匡：“是臭鱼烂虾，但有不是。”

狗子：“有话直说。”

卜成匡：“他们都是伍玥城的乞丐，孤苦伶仃之人，与臭鱼烂虾也无分别。”

狗子：“啊！”

卜成匡：“伍玥城的人坑，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共有十个。”

狗子见过的死人，属实不少，但这种杀法，倒也是头一次见。

卜成匡：“将军忘了，整个伍玥之地的城、县，可不只这一座。”

讥笑，她再嘲笑自己。

卜成匡：“将军所见的繁华，有多繁华，便有多少人无故死去。”

狗子一把去抓，卜成匡的衣服，她一闪躲过。

狗子只抓住衣角，躲闪撕裂轻薄的衣服，露出腰腹处一片雪白。

卜成匡生气的瞪了我一眼眼，扔来一沓纸，转身走了。

纸文字，字字诛心，句句大逆不道。

不但确实有官吏贪污腐败的证据，还有谋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