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当做炉鼎三千年
最富足的城池,最安乐的百姓,才能在灭顶之灾到来时,迸发出最绝望的怨气来。高玉知道范榕一定会选这里,他甚至不需要去推波助澜,只需要安静地等着,就能在范榕放松心神时,给其最后一击。
大仁大善,不在于一民一城,在于天下苍生。
在扫清不周,稳定灵兰秘境,解决幽冥鬼域之乱后,这世间就不会再有混乱之源,而受系统辖制的高玉也就能安全飞升。
对旁人来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飞升,之于高玉其实还有第四个坎。
那就是系统。
这几千年系统帮助高玉做了许多他力所不能及的事,助他积累了常人所难以想象的声望,但同时系统所要求的主线任务却是高玉不得不完成的。
否则,就算高玉已经遇上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契机,也会被锁住灵脉,不得离开。
我的建议是,坐看范榕自取灭亡。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范榕就算生祭了渝州百姓,也不可能飞升?”高玉拧着眉头问道。
他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一不留神,杯盏咔的一声碎裂开,滚烫的茶汤洒了满手。
余音也跟着到了渝州,这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而且,据探查,渝州城里的修行者不少,若范榕想拿渝州生祭,恐怕得先过修行者这一关。
早在高玉抵达渝州之前,他就已经调走了驻扎在这里的诛魔军,如今还在城中的,要么是散修,要么是那点惯常喜欢忤逆他的小兔崽子们。
这群人
前者必然不可能冒着自身危险去阻拦范榕,后者就不好说了。
“我去会会他们,把地址给我。”高玉说着,翻手清理了乱糟糟的桌面,转眸看向窗外。
华灯初上,渝州城夜晚最盛大的迎春会将要开始了,到时候百姓们会聚集在城中心的观赏阁旁,一同欣赏美人起舞,还能瞻仰城主的风采。
这个时候动手当然是最好的,可若是有人阻碍,时机一延误,对范榕,对高玉都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我是可以监测到的,但余音已经入城,现在所有的频道都被余音的法力波动侵占,我没有办法为你提供其他人的地址。系统在一番检查之后,略有些沮丧地回道。
通常在这个时候会生气的高玉却异常冷静,只是另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说:“没有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有想着如何倚仗你,他们要是想阻拦范榕,那也得看范榕答不答应。”
轰!
烟花在半空中炸开,似鸟似兽,绚烂多彩。
坐在靠窗雅座的高玉端着茶盏侧身,他入座的这家酒楼离观赏阁很近,稍稍远眺,就能看到观赏阁那头起舞的舞师与乐手,亦能听到当中悦耳的丝竹之音。
拥挤的人群中,不乏有隐匿形迹的道门弟子穿梭。
“师兄,你不是说高玉在城里,我们这找了一天,也没看到啊”累得满头大汗的小弟子挤回方凌齐身边,眼神中隐隐约约夹着点怀疑地说:“你那卦象”
对上方凌齐的眼色,小弟子又乖乖闭上了嘴。
“他这几个月在南洲大陆上的游走并非是一时兴起,最后来到渝州也绝对不是偶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夜渝州会有大事发生。”方凌齐掌心的龟甲都快要被他捏碎了,当中三枚铜钱因为他灵力的紊乱而不断地翻滚着,一如他这时候擂鼓般的心跳。
四周乐声震天响,再伴着不断飞射上天的烟花,方凌齐的声音并没有一五一十地传入小弟子的耳中。
两人并肩,转头朝另一侧搜寻而去。
再说到入了城的余音,她入城不多时就找到了裴云英下榻的客栈,本是想带着裴云英等人先出城,避开高玉再说,结果一见到裴云英,就先被乌子瑜给拽住了。
“师弟他们在城里。”乌子瑜说这话时,小心地观察着余音的脸色。
看到余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之类的情绪,乌子瑜才继续说道:“不止师弟他们,南岁道友他们也在城中,方师弟在月前卜卦,算出渝州城有一劫,所以我才会在没有告知余师姐您的情况下,擅自做主,带着裴师姐等人来了渝州。”
裴云英摇了摇头,说:“哪里算你擅自做主?我自己长了腿,若我不同意,我必然不会跟着你过来,更不会让音儿过来。”
余音话憋在喉咙口,扭头眼神与裴云英一对,就知道两人要说的应该是一件事,便捏了捏裴云英的手臂,示意她继续说。另一头,李平阳正在紧赶忙赶地完善法器,生怕误了余音的事。
“高玉应该是在渝州城里,子瑜说他最近在南洲大陆上游走,所经之地都是魔物横行的地方,虽是出手救人,但其中总给人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于是凌齐他们一直沿途跟着。”裴云英说着,让乌子瑜接自己话茬说下去。
乌子瑜知道的比裴云英多,他来说更加适合。
有了裴师姐点头,乌子瑜就更加放松了,他吞了吞口水,解释道:“是因为凌齐与天齐都不信任高玉,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行动,也正是因此,凌齐损耗自己的寿元,卜到了高玉的行踪,一路跟着他,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所有人修为大跌的时候,高玉的修为却在节节拔高。
明明是行善,那些经高玉搭救的百姓,事后的境遇却没有好到哪儿去,有的甚至会再遭到魔物或妖精的疯狂报复,轻则家破人亡,重则城毁。
个中的奇怪远不止此。
所以当方凌齐卜到渝州有难,又恰好发现高玉的终点是渝州时,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通知了其他师兄弟,让大家都到渝州来,以防患于未然。
“如果凌齐找到高玉的踪迹,那么他会以星子闪烁来联系我,但迄今为止,我没有收到任何的联系。”乌子瑜垂眸叹了一口气,说:“今夜是渝州的迎春庆典之日,城中情况要比平常更加复杂,我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