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大败,泽希从长公主荣身为新皇后。
新皇力排众议,向全国宣誓他只喜泽希一人,只娶泽希一人,爱她入骨。
所有人都说泽希红颜祸水,迟早霍乱朝纲。
白泽听了这些消息,口中五味杂陈,他法术已经练的差不多了,掐指算修仙者的命还做不到,但掐算凡人的命数确是可以的。
但他那日,他把手都算麻了,也没算出泽希的命运走向。
百天后,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泽希穿着一身薄衣,手握一把软剑,独独她一人杀出了长安。
没有人能想到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如何毫发无损的在这皑皑大雪中杀了新皇帝,灭了百来精兵,躲过千万重兵的把守,逃离长安城的。
也没有人能想到这样一个奇女子,会在一条吊桥上望着前来救援她的亲哥哥癫狂大笑,握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铁剑决然自刎坠崖。
白泽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后来在悬崖之下,他救下了泽希。
被他救回来的泽希呆呆的,双目无神,像是被夺了魂的躯壳。
“你不是一般的妖怪吧,有没有办法,让我忘掉一部分记忆。”
他说,“有。”
他请来了梦魇,让梦魇吃掉泽希想忘记的记忆。
但一向贪吃的梦魇兄却对着他摇了摇头道:“这女人是祸水,别管她,不然你会很惨的。”
白泽闻言尤为不悦,直接把好兄弟梦魇踢出去了。
白泽变成系统后时长想,要是自己那会儿听一句劝,可能也不会沦为现在这般境地吧。
但从来一次,白泽觉得自己还会忍不住会被泽希吸引。
走上这条不归的老路。
即使这样,会被噩梦盯上,也在所不辞。
在后来,泽希喝了忘川水,忘记了所有。
“这些前程往事,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白泽这么想着。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稚气的声音。
“不巧,我知道了。”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泽希。
“你来做什么,不是说不想要我这个系统了吗?”
“我是不想要系统,但你是系统吗?”
白泽一噎,通红的脸颊撇了撇,气鼓鼓的。
“你不是一只丑鹿吗?”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白泽仙君。”
“是,我们翩若惊鸿,面如冠玉的白泽仙君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
向来对系统嘴硬的泽希突然一服软。
白泽原本一肚子的火就消了,不仅如此,还自我反省的道:“我知道你一向对自己的记忆尤为较真,是我不该擅自篡改你的记忆的。”
“你还篡改过我的记忆?”
白泽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白,泽希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那现在......白泽心虚的抬头就对上了泽希黑的像一锅粥的脸。
“你怎么在这?到处乱跑,可把我找到你了,你在泡什么?”白银不敢像对待臭小子一样拎着泽希的后领,毕竟是女孩子。
但脸上却依旧故作古板,只是喝了一口泽希泡的冰心荷叶茶后,那面皮上的郑重就欲裂了。
泽希这茶泡的极好,不多一分温度,不少一分火候,香气恰到好处的从茶叶中溺出来,三两下就泡出了他练了百年的泡茶水准。
“你会泡冰心荷叶茶?”白银明知故问。
泽希摇头“不会。”
“你可知撒谎在长白山可是要挨戒鞭的。”
“喝多了,便会品了,见别人泡多了,便会泡了,这原本就不是什么需要技巧的东西,我何故要撒谎骗师叔您?”泽希不卑不亢的皱眉道,声音中带出的生气和不解也不似作假。
白银听到泽希说,这原本就不是什么需要技巧的东西时,手就气得发抖,但生气归生气,换位思考一下,泽希的不解也是能理解的。
这泡茶就是一门玄而又玄的学问,有人从未泡过,第一次就能泡的很好喝,比如当年的程燃。
“走吧,我带你去茶室,泡茶,到时候领你去你师傅那请茶,得了戒词,你以后就是这山河岭的一份子了。”白银叹道。
百年前,泽希给了白纸戒词多思,百年后,白纸果真如戒词一般,思虑周到。
只是泽希怎么也没想到,白纸会因此被人做了文章。
泽希望着白纸如墨的眸子里噙着的温润的笑,缓缓道:“师傅请喝茶。”
这世间有一种咒术,叫思想囚笼。
被施法者会对原有的思想深信不疑,从而执拗的坚定,不允许其他思想的介入,这对修道者无疑是危险的,容易走火入魔的。
但解决也简单,那就是,杀了那个对白纸设思想囚笼的人。
那个人,泽希心念一想就知道是谁。
那位曾经的南宫门家主,傀儡幽灵骑士的牵线人,那位眼结阴翳的老伯。
夜晚,电闪雷鸣,泽希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扇子,一道白光从中探出。
“你唤我出来做什么?”白泽不解。
“当然是修炼。”书上云,这种空气潮湿的环境最适合白泽修炼。
“修炼?”白泽咀嚼这个词汇,他多久没修炼过了,它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心中恍惚,嘴上却硬道:“我现在连本体都没有怎么修炼,你是不是傻啊?”
“鬼修不也没本体嘛?照样能修炼,怎的你就矫情呢?”
白泽听道这不开心了,要和泽希理论。
却不想,泽希把扇子在桌子上一搁叹道:“虽然你现在已经是系统了,能有超乎法则的力量和搜集各个世界的八方途径,但没有功力在身,也是容易处处受制天道,你甘心?你就算甘心,我都替你不值,这法器不是寻常物,如果你现在无法修仙,进去这扇子里试试,没准可以。”
白泽张了张嘴,原本一肚子火又被泽希忽悠没了,只感觉泽希说的好有道理,每一句话都说在了它心坎里了,又加之对泽希有悔愧,也没在和泽希理论,直接进了扇子里修炼。
泽希见白泽进扇子里了,又用灵力探了探扇子,确认白泽在稳定的修炼,才抽出识海,把扇子递给天苟,“小心点,别伤着他了。”
天苟接过扇子挑眉,“邪了门了,你不是一向最讨厌这系统的嘛,怎么现在如此宝贝了,发生什么了和我说说。”
“此事说来话长,其中细节,我也有许多不明白,回头在与你说,”泽希从袖子里摸出一盒子药丸道:“这是给他的,虽然不能缓解病情恶化,却可以减缓疼痛。”
“泽希,杀那南宫门的老头简单,但这白纸怕是......对你的孽情可不是被思想囚笼干扰那么简单。”天苟意有所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