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苟啊，天苟，你把你这喜欢八卦的心拿去多疼疼你老婆，你老婆说不定就肯和你云游三千小世界了。”泽希老气横秋的踮起脚尖拍天苟的肩膀道。

说着，拿起桌上的书，摆摆手走了。

在传道堂学了几天，泽希自认为自己很认真，很听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传道堂的老先生一见她就心绞痛。

有一次更夸张，她来到了传道堂门口，和先生对了个正着，先生看着她，就这么直直捂着胸口晕倒在地上。

泽希望着那老先生，不禁在想百年前，程燃因为课业太优秀把老先生气的暴跳如雷的胡扯传言说不定是假的。

看这老先生身体也太虚了……可能百年前没那么虚吧。

不远处，望着静默的写着笔记的泽希。

程燃把脸倚在手肘上，轻轻的笑了。

泽希来传道堂上课的第一天，全班闹哄哄的，老先生急需一个学生用来杀鸡儆猴，于是随手就指向了乖巧安静的坐在原地发呆的泽希。

结果他问了三个问题，泽希都答了上来，不仅答了上来，还脆生生的讲起了案列。

泽希虽然板着脸，但讲的案列却很是有趣，引得全班哄堂大笑，老先生发现所有同学的焦点都围上了泽希。

心道，要好好治治这心高气傲的小孩，便挑了一些晦涩难懂的问题问泽希。

泽希突然闭上了嘴，不说话，垂着眼睑。

老先生见泽希这表情，以为泽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便笑着明里暗里的讽刺泽希，顺便阴阳怪气的讲了讲课堂的风气问题。

“有些人，别以为自己能拜在长老的门下，就高人一等呢，不好好学习大道三千，你们和那些蝼蚁没有一点区别，就像某些人啊，某些人是谁，我就不说了。”

谁料，老先生还没说完一顿冷嘲热讽，就被泽希对他先前询问的三个问题的答案淹没了，泽希不仅找出了答案。

还讲了答案的出处和自己的想法，细致到哪本书的哪一页都说的清清楚楚，末了，还会补充一句，这个案例在万书楼哪一层楼的哪个区域有。

那答的滴水不漏，真是亦如往昔的不近人情，不留情面。

好在后来的日子里，老先生只要不故意发难泽希，泽希就静静的坐在角落看书听课，不然老先生肯定说什么都要和掌门告老怀乡，在也不做这传道堂的授课先生。

其实被一个孩子怼，并不至于让老先生那么害怕，真正让他洞悉到事情可怕的是他前脚才为难了泽希。

后脚就得到了春夏长老的“深切问候”，如何的深切问候，程燃不可而知。

但春夏长老这人人畏惧的名声能屹立不倒百年，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泽希在进入长白山的考核里出尽了风头，也招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里面就不乏想和泽希切磋的人。

切磋什么的，泽希也坦荡，来者不拒，而且战无不胜，一招制敌，很有一手。

又加之泽希和百年前的泽希长老同名。

名声在长白山一时无两。

大家就很感兴趣的拿两人比较，结果赫然发现两人的相似度简直惊人。

除了，泽希不拿剑，不上课回答问题时总是乖巧柔顺，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她。

那感觉像是一只萌萌的，单纯又可爱的猫咪，让人忍不住就想多摸摸她，而且给她投喂各种好吃的。

倒也奇怪，只要蕴含灵力的食物，泽希都来者不拒，吃起食物来，俩颊一鼓一鼓的，让人忍不住就想多捏捏她。

其中最手痒的，还属程燃。

“我做的烤鱼好吃吗？”

“嗯。”

“多吃点，看你瘦的。”程燃说着，手很不老实的又捏了捏泽希的脸颊。

泽希任他捏，眼睛却还是不住的往程燃腰间的令牌瞅。

程燃把令牌取下，这令牌，他佩戴了百年，里面的元神，也陪伴了他百年，虽然很舍不得，但是程燃还是把令牌还给了泽希。

令牌里的元神感受到了本体的气息，愈发躁动。

泽希时长发呆，双目无神，缺少一部分元神的人就像是没了一只翅膀的鹦鹉，虽然依旧能通过自己的聪明存活的很好。

但伸开翅膀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少了什么。

泽希接过令牌，从袖子里摸出一大扎的糖道：“生日快乐！”

程燃猛的一顿，“我今天生日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九月九，登记本上。”泽希道。

程燃愣了愣，恍然“原来你那么早之前就注意到我呢？”

长白山招生考核不仅要写名字，还要写生辰八字等相关信息，可能是那个时候，泽希瞟见了他的生辰。

他如今小孩模样，在长白山也不似百年前那么张扬，泽希应该还不知道他的程燃才是。

即使知道又如何？她都把自己给忘了。

自己两世都把她记着，她却一别百年把自己忘了，还真是，没良心。

没良心的——泽希回到山河岭倒头就睡了，冷汗从她的额角滑落，身体也在朦胧的夜色中悄然抽长。

自从泽希来到长白山，白纸就一直观察泽希，泽希和师傅真的很像。

有时她望着泽希发呆，恍惚间眼前的小女孩就成了坐在蒲团上，静静看书的师傅。

他就坐在那，在氤氲的茶汽中。

那会儿他受伤的厉害，师傅让他在荷花池里泡着养伤，那是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泽希，不需要害羞，不用回避，也不需担心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引来师傅的厌烦。

可惜他和师傅独处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程燃突然出现，打破了这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静谧美好。

夜晚，白纸瞧见泽希房间烛火忽的点燃了，晕黄的烛火照映出了一个修长的轮廓。

一看就知道，里面那人绝不可能是泽希。

白纸皱了皱眉，握了握手中的绷带缓步靠近。

那身影清瘦修长，缓缓推开了进里屋的门。

白纸心中一紧，绷带在意念控制中抛出，他冷声道：“谁？”

那人脊背一僵，额角的汗水滴落，缓缓迟疑着转身。

白纸见到此人真容，瞳孔收缩，呼吸忽的一促，“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