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琰自然知道穆黎不会答应,所以他没有在她面前提起,其实不用也知道,穆黎既然说了留下孩子,那她就不会因为外在原因轻易放弃的。
“你有把握吗?需不需要我找几个知名的医生过来会诊?”穆云琰有些怀疑的看着慕容桀,不太放心。
遭到质疑的慕容桀心中不甘,可看见穆云琰那脸,又不敢反驳,“请大少爷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拿我主人的命开玩笑的。”
穆云琰扬眉,没想到他还挺有脾气?
将那些药材翻了翻,慕容桀似是随意的问了句,“大少爷,你等了那么多年,可后悔过?”
“后悔什么?”穆云琰竟然难得有兴致,蹲下来同他一起翻药材,回答的也很有耐心。
难得的平静与亲近,慕容桀有些受宠若惊。
想着穆黎的状况,他也不确定自己还能硬着心肠瞒穆云琰多久。
“九百年等一个不知归途的人,就没有一刻后悔过吗?如果当初没有那么执着的话,或许你痛苦的也只是几十年,何至于熬这么长时间。”如果他没有这么固执,如果他早在当初就能放下,那也不至于要再面临一次。
穆云琰手里捏着一片药材,似是很认真的考虑着慕容桀的问题,片刻后,他回道:“不后悔,因为我等到了。”
只要等到了,那再艰难的过程,也就变得没有那么艰难了。
慕容桀觉得有些哽咽,暗暗缓了缓情绪,又问:“如果再给你选择一次呢?你还会做出和当年一样的选择吗?如果这一回,是知道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
完全不可能的情况,这样的假设让穆云琰笑了笑,“如果真的能知道这个结局,那我随她去便好了,黄泉路上,总归还是能一起的。”
如此明确,如此毫不犹豫。
慕容桀想起穆黎说的话,她说,她只想穆云琰平平安安的,让他像平常人一样活着。
他若恢复正常人的身体,至少他难熬的时间只是短短几十年,熬过了,便解脱了。
所以她要借这个孩子,至少给他留些时间。
可穆黎又说,想到他一个人活着这么辛苦,如果他尝试过真的无法接受,那他再选择什么,她也无能为力了。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好自私啊,我想着哪怕是拉着他一起死,我也不愿意和他分开。”
她就在想,再回到那个地狱里去,如果有他一起,她是不是也能觉得幸福一些呢?
“如果她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呢?”慕容桀有些失神,低语说着,但随即又转移了话题,“好了,不要再翻了,走吧。”
慕容桀回去收拾了一下自己,随即又出了将园。
这一回,他去找了谷琴。
谷琴给他倒了杯水,“师父,您什么时候过来的?见过黎儿了吗?”
慕容桀点头,说道:“我刚从她那过来,她身体状况不太好,你知道的吧?”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穆黎也只说了是普通的贫血,可当慕容桀突然提起这回事,谷琴有些担忧的询问:“知道,我才想着这两天得空了去看看呢,师父这么说,难道是很严重吗?”
“哦,不严重,没什么大事,你和小书平时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多去陪陪她,她自己在将园里,也挺无聊的。”慕容桀淡淡说道。
谷琴听罢,失笑了,“师父,你是不是想多了?黎儿现在恨不得一天有二十五小时和穆云琰在一起,她就是和穆云琰在一起什么也不干,就干躺着看天花板她都不会觉得好聊的,他们两个啊,那是真真的有情饮水饱。”
所以知道穆黎身子有些虚弱的的症状时,她也并没有很担忧,因为穆云琰肯定会给她安排最营养的饮食,和最好的医生的。
这么一说,慕容桀居然觉得还怪赞同的,他们两人只要一在一起,就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吃他们的狗粮才满意。
慕容桀不得不点头赞同,“你说的倒也是有理。”
喝了口水,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话说你和小书两个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还没和好?”
谷琴无奈的看着慕容桀,她怎么觉得这老头子年纪越大越爱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师父这词用的真奇怪,和好,我们什么时候吵了吗?更何况,您还是好好操心您自己吧,没事干的时候就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让黎儿开心一些,保持心情愉悦,这样对宝宝才好,少管我们两个的事,更何况我们什么情况,您不是很早就清楚了。”
慕容桀叹气,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如此忧心,总有一天他会过劳死的,“黎儿现在长大了,不是我能操心的了,你们这几个孩子啊,目前没几个能让我省心的,就小花和小画让我清闲点,一个两个的不安生。”
和谷琴叨叨了一会儿,慕容桀从谷琴办公室出来,看见外头放着好几大束玫瑰花摆在角落里,慕容桀不禁调侃,“怎么的,L集团这是准备改卖花了?”
秘书听了汗颜,“您真爱开玩笑,这是秦总让人送来的,最近每天都送的,不过他俩好像吵架还没和好,谷总都不收秦总让人送来的花。”
说起秦书和谷琴的事,慕容桀浑身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得很,揪着那秘书,拉到一旁的休息区,“你刚刚说,秦书和谷琴吵架了?为什么吵架?在一起了吗?”
秘书脸上浮着傲娇的笑容,“猜的,这两人以前就出双入对的,公司里的同事,大都默认他俩的关系了,可现在突然前段时间吧,秦总有好些天没回公司上班,然后那几天谷总脾气大得很。”
“后来没多久秦总回来了,然后第二天又开始给谷总送花,但是奇怪吧,谷总每次都不收。”
“然后秦总那个厚脸皮的,还每天快到下班时间就过来缠着谷总,软磨硬泡的要谷总陪他一起吃。”
正沉迷于其中,秘书还在忘情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站在身后的秦书。
“我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