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缈月醒来,睫毛微抬,突然浮于眼皮的阴翳,吓了江缈月一跳。
“苏一,你干嘛?吓死我了。”
尖叫片刻,江缈月才来得及看床沿的东西。
罗幔,醒梦炉,种种,是关于她的东西。
这是她的床?
可是,她怎么记得昨夜?
想到这,脑袋空前的发胀,江缈月抚着头,侧着身子,声音有些恼怒。
“苏一,梁炽呢?”
苏一直起身子,疑惑地眨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缈月。
语气有些责怪意味:“小姐,什么梁炽?你和孟公子昨夜怎么了?你怎么喝醉了?”
“嗯?”江缈月困惑地抬抬头,鼻腔发出一个音节,
窗外地风洋洒洒的拂进来,卷着一丝清晨芳草的香气。
“那孟喃之呢?”
许是想着苏一大概没见到梁炽,江缈月也不再追问,转身看看,也不见梁炽的身影。
“唔……孟公子?他一早便走了。”
说着说着,苏一倒了杯清水递在江缈月的手中,有些无奈。
“小姐你说你也是,孟公子好不容易醒过来,我原以为你是留着照顾他,我一转头,你喝醉了,把人孟公子床给抢了。”
“孟公子昨日照顾了你一夜。”
江缈月眨着眼睛,有些尴尬。
“你好意思说?你怎么不在这照顾我?”
苏一瘪着嘴,坐到一边,有些调侃意味。
“小姐,你真的忘了你昨日说什么了?”
江缈月抬着眉,皱得紧巴巴得,有些疑惑。
“我……”
“别走……”
“好,我不走。”
“不要走。”
听着苏一的问话,江缈月脑海突然浮现了一些断断续续地画面。
她当真说过那些话?
江缈月咽了咽口水,被子遮过脸,窝在里面瓮声瓮气道:“哎呀!羞死了。”
苏一见状,发出吃吃的笑。
“我见小姐红着脸还是很可爱的。”
“不过小姐拉着孟公子的手喊着不要走,孟公子也没有立即甩开你的手嘛!”
“可见这些日子小姐你做的事孟公子都看在眼里。”
想到这里,苏一突然想起什么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绳给江缈月。
“小姐,孟公子说过几日来找你。你不是想去人界吗?”
江缈月握着红绳,细细摩挲,红绳有些年月的,古旧得很。
苏一看出江缈月想些什么,抿着唇道:“孟公子说,这根绳子他留了许久,送与你了。”
看着江缈月不言,苏一又自发地想为孟喃之说话:“小姐,我看你……哎?”
只见江缈月摩挲片刻就将绳子戴在手腕上。
虽是古旧,但怎么的,看起来也是极好看的。
“苏一,这算是信物吗?”
突然,江缈月没头没脑的问着。
苏一顿了顿,点点头。
“大概是的,孟公子对小姐的情真,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真的吗?”听到苏一的话,江缈月眼神亮了亮。
随后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亮眼地星光又黯淡了下去,喃喃道:“但愿。”
江缈月这些日子的确无聊。
毕竟每次都是孟喃之要找她,周修要找她,他们来则来,去则去。
而到了江缈月想去看去找,也没见个人影。
孟喃之的家,她还尚见过,周修的家,她是真不知。
说到孟喃之,真是奇怪,自那日醒了以后,再也没见过他。
苏一传话说孟喃之要陪她去人界,她还信以为真,结果是空话。
后面几日,也没见着孟喃之人影。
再去梦乡一看,那黑漆漆地屋子居然不见了……
难道是为了躲避她而拆了?
一时间,她的生活里,仿佛恢复了平静。
连那个梁炽也不见了踪迹,
有些时候江缈月坐在院子里发呆。
起初苏一看了还会安慰几声。
后来久了,苏一也没再说了。
“真的有周修和孟喃之吗?”
江缈月瞧着苏一,骤然开口。
苏一顿了顿,觉得自家小姐真是魔怔了。
“小姐,才一月,你失忆了?”
“孟喃之真的说要陪我去人界?”
“说了,小姐。”
说到这,那孟公子怎么这么不靠谱?说好的要同小姐去人界,怎么得突然消失了。
“小姐,要么你找点事情干吧?我瞧着你该和族人一起去梦乡选些噩梦帮人界分担些。”
“川圣前日回来还说近日梦乡得噩梦有些多,对人界得人们身心有危害。”
“你从前不是极爱挑噩梦吗?”
哪知话刚落,江缈月便应声拒绝。
苏一直直叹了口气。
梦界之主创出梦界,本是为了同人界分担人们的心理压力。
所以每个人司职都不一,就比如筑梦师,当梦乡的梦境达到平衡,全由心情筑梦,好的坏的。再譬如湮灭师,梦境不够平衡,便湮灭些梦境达到平衡。都是为了人们服务。
梦界末期,筑梦族和湮灭组都被毁,从而诞生处食梦族一众,代替湮灭族分担职责。
眼见梦乡得梦境已然失衡。
现下噩梦众多,若是再这样下去,人界失调也是可能发生的事。
当然也有人说梦界之主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做噩梦好梦那都是个人经历。
但总有些人生活明明那般苦了,还是需吃些甜头的。
是的,人们是需甜头的。
江缈月觉得这极有道理,立马跑到人界为自己寻找甜头。
好在周修那次和她一起到人界,还给了几张她手谕,说是她总用得上的。
那便原谅他吧……
想着也好些日子没见过周修了。
江缈月找到下榻的客栈。
那客栈的店小二还认得她。
她刚踏进门,那店小二便笑颜如花得凑到她面前。
“哎呦江小姐,好些日子没见了,周公子呢?”
“他这些日子都没来么?”江缈月抬着眉,虚高得看着。
店小二颔首,连连应答。
“自上次后,周公子再没出现了。怎么的?江小姐来寻他?”
“我可没有,只是好些日子没有来,有些想你们店里的点心罢了。”
江缈月撇撇嘴。
“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盛上来。”
“还是上次那间房吗?”
江缈月嗯得点头,从怀里掏出个荷包,取处一枚极大的金子学着周修得模样扔到店小二的怀里。
“先这样,我要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