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
离她最近的霍庭墨,伸手快速的夺过了她手里的刀。
然后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霍庭墨周身温冽的气息,透着一股令人心颤的害怕,“别吓我,酒酒,别吓我。”
水果刀落在地板,清脆的声音响起。
震醒了客厅内的所有人。
陆京远整个脸色, 阴沉得可怖,几乎可以滴出墨来。
原本狠厉到极致的视线,落在一滴滴的滴落在地板的血时。
陆京远眼底深处,甚至微微生出几分恍惚的感觉。
让他以为。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她怎么敢。
怎么敢的。
……
星湖湾里本来就有医生。
在容祁瑾过来之前,医生就已经给陆听酒做了简单的消毒包扎。
刀口不深。
但很长。
陆京远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敢再前。
但他一直看着陆听酒伤口的眼神, 很深。深到在极致处覆了一层细微的颤意。
——包括他整个人。
陆京远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 因为力气大到几乎控制不住。手背突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在那二十多分钟里。
陆京远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的雷厉风行,威严可畏,好像散了个干净。
……
家庭医生刚开始消毒的时候,只要一碰到,陆听酒的手还是忍不住的颤,自然而然下意识的生理反应。
她怕疼。
从小到大都怕。
陆京远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在看着那一幕的时候,陆京远心口像是在被狠狠的撕裂着一般……
霍庭墨将陆听酒抱在了怀里,一直都在哄她。手轻抚过她的头发,低首亲了亲她,“乖,很快就好了……”
医生消毒的时候,陆听酒好像才恢复痛觉。每一下,她的手都会控制不住的轻颤一下。
霍庭墨还在哄着她的时候。
好不容易快要包扎完了。
陆听酒的手忽地又颤了一下。
一旁的陆京远眼底瞬间起来寒涌, 怒不可遏,一脚踢开了那医生。
“手下动作不会轻点,你没看到她在疼?”
陆京远的声音, 沉到了极致。
听着有些渗人。
“对……对不起……我已经尽量很轻……”
被踢到在地的医生,连爬也没爬起来, 就吓得赶紧解释。
但完整的一句话,被他颤着声音断断续续的说不清楚。
其他的佣人,也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客厅内,一时噤若寒蝉。
陆听酒靠在霍庭墨怀里,没说一句话。
但明显是疼得不行。
可见的范围内,眼尾红了一大片。
她隐忍不语的样子,落在陆京远的眼里。
他眼底极深处,瞬间带起了一片寒厉的血腥。
寸寸生怖。
陆京远薄唇狠狠的动了几下,要说的话到了嘴边,还是被克制的压了下来。
到底还是不忍心说陆听酒一句。
陆京远看了一眼,男人怀里脸色惨白的陆听酒。
一双黑眸沉到了极致。
转身就走。
陆听酒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陆京远转身的背影。
手下忽地就攥住了霍庭墨的衣角。
霍庭墨低眸看她,如墨海般的眼底,情绪不明。
但下一秒。
已经走到门口的陆京远,蓦地停下了脚步。
……
“跟我去个地方。”
陆京远站在了陆听酒的面前。
几乎是用尽所有的自制力,陆京远才强硬的将自己的视线,落在陆听酒的脸。
不去看她受伤的那处。
陆京远的嗓音很深很沉。
沉到了从小到大, 陆听酒都没听见她大哥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但其实仔细听的话, 他的尾音里带了细微的轻颤。
而对于陆京远来说,这原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也没有人听得出来。
“陆听酒, 跟我去个地方。”
陆京远又以同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似是复述。
陆听酒手下微微一僵。
陆京远看着他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人,眼底的情绪,第一次很淡。
就像汹涌的浪潮退去之后,归于平静的沉静。
陆京远俯身,准备将陆听酒抱起时。
霍庭墨将陆听酒搂在怀里的手,不动分毫。
低沉的嗓音温淡,“酒酒手有伤,哪也不去。”
“庭墨。”
大概是从未叫过这两个字,所以陆京远的嗓音显得微微有些僵硬。
僵硬之余,藏着不动声色的紧绷。
“就当我借,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