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楼的牌匾之上。
赤身棵体、满脸通红的李清蝉就被绑在这牌匾上。
本来,顾准贴心地让人留出了李清蝉的双手,让他可以捂一捂脸,却没想到这个蠢笨的家伙居然用手来捂……
另外,李清蝉身边还挂着一张字条,上书:“雍州境内,胆敢犯我顾准者,皆如此人!”
“这个,难道是刺史大人的儿子啊?”
“天!不是说这李公子在雍州境内都是横着走吗?怎么被人挂在这儿了?”
“嘿,这显赫人家公子的尺寸,也不怎么样嘛?”
来来往往的人抬头对其指指点点,李清蝉一时间是恨不得当场自尽!
李清蝉,真是好惨一男的!
坐在马车里,看着李清蝉被来来往往的人指指点点的样子,顾准满脸都是笑意。
有仇就报,神清气爽!
“这有权有势,还有力量的日子,真是快活啊!”
这种打从心底的为所欲为、浑然不惧,是前世那个十几年都活得谨小慎微的孤儿小屌丝根本想象不到的快活!
“走吧,回府!”顾准热闹也看够了,开口下令。
至于李清蝉后来会怎么样,顾准倒是不担心,只要刺史府上有任何一人听说此事,当然都会有人来救他回去。
马车动起来,向着镇北侯府而去。
爽完之后的顾准摩挲着下巴,开始了思索:没想到居然是雍州刺史那只老乌龟在陷害我顾某人?
可要是这样的话,既然李家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戏,前身怎么会猝死呢?尤其是那暴怒的女人,打起人来可是丝毫没有留手啊,连前身都算是给活活踢死了!
那女人到底知不知情,是不是故意?还是说她本来就是个暴躁老姐?
在思考的顾准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离开玉香楼的时候,门外站着一个老伯和青年,这两人,从头到尾一直在观察着他。
“这顾准,竟然已经是神通境六层小圆满的修行者了?”老者满脸讶然地赞叹。
青年闻言,也是蓦地变色:“什么?这怎么会?他才区区多少岁?如何能破入神通境?就算是大师兄那样的天才……”
“你是怀疑老夫的眼力?”老者余光带上了不悦。
青年急忙垂首:“弟子不敢!”
老者哼了一声,而后又是自语道:“初以为,顾准这小子,是一大早来青楼做那等腌臜事,却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出大戏!”
“李景骞想把女儿嫁给顾九鸣的儿子,他倒是好算盘,可他也不看看他李家什么身份!区区一个穷酸出身,祖上皆是凡俗,也敢跟宗主抢女婿?”
“啧啧,十五岁的神通境!宗主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啊!看来,这次去镇北侯府,我的态度不能如计划中那般强硬了,该亲和一些!”
说着话,这老者已经迈步向着镇北侯府的方向走去。
……
……
与此同时,镇北侯府的迎客厅内。
镇北侯顾九鸣高坐于主座。
下首是一个面容清癯留着八字胡的男子和一个国色天香的妙龄少女,正是雍州刺史李景骞和他的女儿李清雪。
顾九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颇为尴尬地道:“李兄,老夫教子无方,那逆子做下如此不堪的事情,真是羞煞了老夫啊!”
“侯爷言重了,世子正是少年血气方刚的年纪,有时候难免会尤其冲动,遇到那种情景……嗯,控制不住自己,也情有可原嘛……”李景骞却是摇了摇头,一副对此表示理解的样子。
顾九鸣摆了摆手,说道:“李兄莫要为那逆子开脱了,现在我已经将那逆子禁足,让其面壁静思己过,等到七日之后,必让他亲自到贵府负荆请罪!”
闻言,李景骞急忙拱手道:“此事倒没有这么严重,在下以为,既然事已如此,若不如便让世子娶了……”
“李兄这是哪里话?”顾九鸣忽然打断了李景骞的话,皱眉道,“逆子犯下如此大错,怎可不给他些教训?”
李景骞被打断,却忽然有些再提不起话头,毕竟结亲这种事情,哪有女方家长先提的?
李景骞不由扭头看了女儿一眼,想让女儿按照原计划开口。
李清雪却是面无表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李景骞眉头微皱,有些不悦,这女儿,真是越大越不好管教了啊!
现在这情况,最好、最体面地便是让女儿开口,可女儿这……李景骞颇为别扭地叹了口气,便先跳过了这个话题,抬头跟顾九鸣说起了最近别的几件事情。
顾九鸣一边听着,一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趁机,嘴角也是悄悄露出了一抹笑意:这些读书人平常看似脸皮厚的不得了,可在有些事情上,却又脸皮薄的可怕,稍微一打岔就再说不出口,当真是有趣!
……
……
马车,已经稳稳地驶过了侯府中门,在庭院中停下。
顾准四平八稳地下了马车,还在辨认自己屋子所在的方向,就忽然听到了两个男人谈笑风生的声音。
一个面容方正、肩膀尤其宽阔的男子自转角出现,龙行阔步,一马当先。
一个八字胡的瘦脸男子落后半步,亦步亦趋。
本来,两人脸上满是春风般的笑容,可当两人齐齐看到顾准的那一瞬间。
顾准清楚注意到,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开始渐渐消失,脸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侯爷,这就是您说的,令世子被您禁足面壁?那这是谁?”笑容消失后,李景骞怒容满面,“哼,你当真以为我李某人……”
顾九鸣不待李景骞说完话,就已经冲着顾准怒吼:“逆子,你是何时偷跑出去的?”
此刻,顾准并没有理会那两个糟老头子的咆哮,目光看向了在李景骞身后露出头的那个娇小少女。
少女明眸皓齿,生得极为漂亮,可惜那张严肃的脸,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让颜值略微下降了几分。
顾准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微微下移,脑海中已经是浮现出了昨日见到的这姑娘不穿衣服的样子。
记忆真是太深刻啊!
不自觉地就能想起!
此时,李清雪见到顾准,眼底也是闪过一抹浓浓的意外:怎么可能?她那一脚踢得极有章法,这顾准应该最迟夜里就会暴毙,怎么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大概是心里有鬼,李清雪注意到了顾准上下扫视的目光,心中也是莫名慌乱,顿时打算先声夺人。
只见李清雪捂着胸口后退一步,眼泪霎时间如雨滴般落下:“是你这无耻的登徒子……”
听见这话,顾九鸣脸上蓦地露出窘迫,李景骞眼中不觉露出得意。
反倒是顾准这边却不但没有露出羞愧,还以更足的气势踏前了一步,掷地有声地打断道:“姑娘莫要血口喷人!我可是读书人!”
???
眼见顾准这莫名其妙的一声吼,对面三人皆是一脸懵逼地被镇住,正要演戏的李清雪霎时间都被唬得忘词了。
顾九鸣在短短错愕之后,神色止不住的古怪了起来:你这混小子,你爹我就没见你看过一页书,你算哪门子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