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率部出现,寿春城门才打开,王洪太守率领一众属下于城门口相迎。
在王洪等人的一片歌功颂德中,卢植率部进入了寿春城中,并顺利地接手了城防。
到了府衙之后,卢植才让人宣读圣旨。这道圣旨的大意是原太守王洪免职,由卢植来做九江郡郡太守。
其中半个字也没提如何处罚,王洪父子因一己私欲,而捅下如此大的瘘子,竟然只是免职。
嗯,如此轻飘飘放过,该说皇帝刘宏心大还是该说中常侍张让手段通天?
王洪听完圣旨内容,在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事态果然在意料之中,才安心地接下了圣旨。
“王大人,从此时起,九江郡军改事务皆由我决断。”卢植在宣旨后如是说。
“卢大人,属下明白。”王洪欢快地说:“属下等已略备薄礼还请卢大人笑纳。”
“礼就算了,从即日起,寿春城实行军管,还请诸位在解除管制之前不要随意离开府邸,不然后果自负。”卢植笑着拒绝王洪的贿赂。
三天很快过去,卢植并没有召见寿春城内任何一个官吏,却不断传呼寿春城的守城将士问话。
谁也不知道卢植想干什么?
又或在等什么?
……
合肥城外。
一个叫阿北的酋长率十几万混合军已经将合肥城围困了月余,因为没有攻城的工具和手段,所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什么?”这天负责围困合肥城的阿北酋长一大早就一副见了鬼的神态惊叫起来。
原来从寿春城外败逃的阿南酋长所部的蛮兵终于来了这里,并向阿北酋长说明了一切。
“汉人军队到底有多少人?”阿北酋长不甘心地问阿南酋长所部的蛮兵。
阿北酋长也是三十多岁,不过长得很文静,与阿南酋长就是两个极端,就连装束也不太一样,阿南是兽皮加金带,而阿北则偏于汉服。
如果说阿南酋长是粗旷豪气,那么阿北酋长是阴柔深沉。
“酋长大人,进入战场的才数千,应该还有大部队,山林间马蹄人声鼎沸。”阿南酋长部下的蛮兵据实回答。
阿北酋长稍一思索便说:“大部队?汉人奸诈,此乃疑兵之计耳,真有大队人马,你等何以得脱?”
“呃!”这蛮兵一想,还真有道理,在山林间只有巨大响动,却不见兵马杀出。
“下去休息吧。”阿北酋长挥挥手,独自在帐篷中沉思。
半响之后,阿北酋长才下达了一个警诫的命令。
几天过后,阿南酋长所部近九千人马都来到了合肥城下。阿北酋长也知道了阿南酋长被俘一事。
这下让阿北酋长彻底不淡定了。攻又攻不下合肥城,退也不知该如何退兵。
阿北酋长很烦,很郁闷,差不多处于崩溃的边缘。
值得庆幸的是,在阿北酋长崩坏之前,阿南酋长也来到了合肥城下。
“老北!”
“老南!”
阿南和阿北两个酋长相见,两个大男人颇有相对无语唯有泪千行的架势。
“老北呀,事已至此,希望汉人将军卢植能信守承诺,不然咱们有何面目回山,又何以对族中人交待?”阿南酋长将自己与卢植的交涉详尽地对阿北酋长讲了一遍。
“你是说对方将领叫卢植?”阿北酋长有点惊喜地说:“原来是卢植卢子干将军,好,好!”
阿北酋长一直十分向往大汉的文化和生活,对大汉也多有了解。知道卢植乃当世大儒,更是当世名将,也是仁义方正之辈。
“绝对是卢植,可是不叫卢子干呀!”阿南酋长不确定地说:“难道一个人能叫两个名儿?”
“喀!”阿北酋长差点一个趔趄栽出帐外。
不过在无奈之余也高兴地解释道:“卢植是名,子干是表字。”
“名,表字,好复杂。”阿南酋长搔着头,表示理解不过来。
“别管这些,这事成了,为了表示诚意,我们马从这里撒兵。”阿北酋长当即拍板。
阿北酋长这下算是放下了心中重担,不必再为走错一步而让全族都万劫不复。
卢植已经给出了双方接下来该走的路,就是各自收兵,彼此相安无事。
阿南酋长双眼圆睁,略有不解地说:“撤兵去那里?汉人百姓怎么办?咱们的夫人呢?那恶贼王道呢?”
阿北酋长捏着额头说:“撤向寿春,汉人百姓就地驱散,至于我们的夫人和狗贼王道,卢将军会给咱们一个交待。”
阿南酋长不太明白,却表示听阿北酋长的。
两个酋长商议后,当即撤兵,十几万汉人百姓也一哄而散,合肥城之围不战而解。
……
寿春城内。
几天之内,之前诸多不战而逃和消声灭迹的一众官吏,都奇迹般的生龙活虎地来到了寿春城。
在入寿春城第七天后,卢植终于召见了王洪等一众官吏。
卢植很玩味地说:“你等打仗不会,治政不行,不过这逃跑保命的功夫着实让我佩服得紧。”
王洪等人低头,不敢回话。
卢植突然又厉喝道:“王洪,你纵子行凶,强抢蛮女,以一己之私置万民流离失所死于非命,不杀你父子难平民愤。来人,把王洪绑了,把王家临时府坻封了,再将其家人全部带来。”
“喏!”两边的士卒如狼似虎绑定了王洪。同时一队士卒向王家临时府坻气势汹汹而去。
王洪立马撕破脸皮,厉声尖叫:“卢植,你不教而诛,无圣旨意你不能定我之罪。法不责众,九江郡所有官吏都有罪,九江郡数十万民众都参与叛乱,卢植你意与万众为敌?”
卢植淡淡地说:“别想有人救你,法不责众,我只诛首恶。”
“卢植,你不得好死,你全家将死无葬身之地。”王洪面如死灰,对卢植破口大骂起来。
卢植挥了挥手,王洪被两个士卒如死狗般拖了下去。
这可把旁边一众不战而逃的各县官吏吓得心神俱乱。
只诛首恶?
事态牵扯几十万人,这首恶可以是一个,十个,也可以成千百个。
到底是多少?
这是一众有罪之人的念头。
卢植再次开口:“第一个弃县城而不顾的县令来了么?”
这时一个圆滚滚的胖子低头而出,卢植连问话的意思都没有,就让一边的士卒将之绑了押下。
卢植有些意兴阑珊地说:“好啦,诸位就麻烦先呆在这里,具体如何处理,等我奏明圣再做定夺。”
卢植是真想举起屠刀,一古脑儿把九江郡的所有官吏全砍了。
不是不敢。
也不是不想。
更不是不能。
而是杀之无益。
也杀之不尽。
从九江寿春这里可以问罪到当今天下第一人!
他卢植又能如何?
就算溅一身血,也无法还一个朗朗乾坤!
那么杀人就失去了意义!
杀与不杀都不能解决问题根本。
这就是卢植郁结的地方。
“大人,王道及两个蛮女带到。”带队封王家临时府坻的将校很快回来复命。
王道这个二世子已经吓得无法自行走路,与平时飞扬跋扈目无法纪形成鲜明对比。
而两个身材高挑的蛮族美女,除了容貌仍然美丽外,在脸,眼中再也找不到半点情绪波动。
这两个蛮族美女已经只剩下躯壳,而没有了灵魂。
“真是造孽!”卢植在心中叹息一声,刚刚强压的杀心顿时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