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知笑吟吟的看着他。
似在说,她就是秦笙需要的谋臣。
秦笙将众人挥退,绿茵担忧地看了眼路知知,怀揣着不安跟延公公出了永寿宫。
小姐可别又作死气秦笙。
秦笙冷声道:“你?”
“你已是丞相府弃子,能为朕做什么?”
路知知神色不变,唇角勾着清浅的笑,“陛下正值用人之际,若骠骑大将军能为陛下所用,想必陛下能如虎添翼。”
“......”
秦笙眸光逐渐暗下来,无可否认路知知说得确实是他一直所想。
骠骑大将军乃朝中重臣,秦家血脉为东越国征战沙场,打过大小战役无数场,护得东越太平。
如今的秦家血脉,只剩下嫡系一支,秦听南以及其兄长秦听北,幼子尚不足六岁。
为彰显圣宠隆重,先帝特封秦听北幼子为将军府世子,嫡子世代可承袭骠骑将军爵位。
可以说,得到骠骑大将军的支持,便是得到朝中绝大部分武将的支持。
要知道原来的世界线里,秦珏为了拉拢将军府,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朕凭何信你?”秦笙不会被路知知三言两语说服,“若是你将朕的计划泄露出去,朕岂不是引狼入室?”
“更何况,朕记得你未嫁入宫中时,心上人可是贤王秦珏,你为朕谋事,就不怕秦珏知晓后,恨你入骨?”
“世上男人千千万,何必吊在一棵树上。”路知知颇为不在意的道,“比起谈情说爱,哀家以为活着重要,活得舒服,更重要。”
路知知轻勾了下唇:“日后样貌不错的男子不是随哀家挑?”
秦笙被她这番话惊到了。
太......太不知羞耻!
怎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孟浪的话!
【秦笙好感度50。】
路知知:......
路知知笑容一收,面无表情的看着秦笙。
系统幸灾乐祸:【现在的你在秦笙眼中就是玩弄感情,不负责任的渣女,能对你有好感才见鬼了。】
这个世界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符合法律。
但若是女人三夫四君却是违背女德,要遭到世人的指点。
即使某些权贵豢养男宠也得将风声拦在府中,不能透露,让那群刻板的御史知晓,定然会封封奏折口诛笔伐。
看了眼脸色难看的秦笙,路知知决定给予他一击暴击,笑呵呵的说:“实不相瞒,哀家就喜欢左拥右抱,尤其是面相干净的小白脸。”
秦笙:......
秦笙深吸一口气,将路知知从‘恩人’名单上划掉,当年的年福娃娃就算再长歪,也不可能会变成路知知这般孟浪。
但既然路知知有私心,这在秦笙眼里就是可控之人。
最可怕的便是没有**,让秦笙摸不透她的心思。
“对了,陛下应当已经收到我娘亲进宫的帖子了?”路知知似是不经意的一问。
只要她身上这另一半的秦家血脉还在,只要秦听南还在,骠骑大将军府永远会是她的靠山。
即使苏子礼视路知知为弃子。
“你打算如何做?”秦笙按捺下对她的偏见,淡淡的问道。
他这话一出,路知知便知道此事成了。
路知知眼眸含笑:“那得看陛下的配合。”
只一眼神的对视,秦笙蓦然明白她的意思。
至少要在众人面前,展示太后与皇帝的母慈子孝,感情甚笃。
如此在有心人眼里看来,她便可成为秦笙的突破点之一。
一想到路知知很快就又恢复成了闲散日子,秦笙的心情瞬间就不太美妙。
偏生路知知还要教育他:“陛下平日里该收点脾气,动辄杀人,只会平添戾气。”
秦笙咬着后槽牙:“朕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什么叫动辄杀人!
那些人暗地里坏事做尽,欺辱百姓,是东越的蛀虫,他杀之,有何不对?
路知知一语正戳关键之处:“可除陛下之外,又有几人知那些人该杀,又有几人知陛下是在为民除害?”
“如今的东越,谁人不在说东越新帝残暴嗜杀,天下人无不闻风丧胆,有畏惧,有害怕,可唯独没有对天子的敬与爱。”
字字铿锵有力。
堵得秦笙一言不发。
路知知轻声问道:“陛下此举,得不偿失。”
是啊。
自登基一月以来,秦笙偶尔微服出宫,从民间听来的都是对他的敢怒不敢言。
文武百官上书的奏折,除去顽固派的斥责,皆是华美词藻堆砌的赞美之词,真正合时事的建议屈指可数。
就连身边服侍的太监宫女,也时刻担心他何时发病,砍了他们的脑袋。
秦笙这帝王,做成了暴君。
但有时秦笙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总想用杀戮来平息心底的躁动。
近些日子倒还好些,兴许是在路知知这儿发泄了怒气。
路·出气筒·知知说:“好事不留名,如何拉拢民心?”
秦笙拧了下眉,别扭的说:“朕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教。”
路知知耸了耸肩。
不爱听真话的傲娇小孩。
秦笙皱眉思考良久,最后还是压着心里的别扭虚心求问。
路知知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一副为人师的模样:“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听得秦笙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罢了,就到这!”
秦笙猛然起身。
路知知挑眉,投以疑惑的目光。
秦笙硬邦邦的说:“朕还有公务处理,不比母后无事可做。”
言下之意,是在内涵路知知的清闲。
路知知也不揭穿他是觉着没面子。
秦笙转身要走,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桌上摆放的糕点。
不知道她是从哪得来的模具,将糕点做成了食铁兽的模样。
胖乎乎的像个团子,煞是可爱。
思及上次的酥山,秦笙眼神在一只只食铁兽打转,犹豫不决。
像极了想要零嘴儿却不好意思开口的小孩。
路知知好笑的看他,给了某皇帝面子,说:“哀家糕点做多了。”
秦笙板着脸。
见此,路知知将糕点装进食盒里,推在秦笙面前。
秦笙眼睛快速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缓缓拎着食盒,嘴硬说:“朕不喜糕点。”
“哦。”
秦笙:“朕......”
秦笙找不出借口了。
路知知眼底温柔缱绻,视线撞进去时,秦笙心跳猛地失了一拍。
秦笙抿住唇,僵硬地转身走了几步,又蓦地顿住。
耳尖微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