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工夫,卢廷垚已经阅读完毕,把书递给江老爷,不等江老爷开口,便背诵起来,江老爷拿着书本翻看,跟着卢廷垚背诵的速度,约莫五分钟时间,便已背诵完,江老爷发现竟然也是一字不错。
江老爷微笑频频点头,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把书递给夫人,说道:“太太,你平时诵经,看看有哪些地方有不甚透彻的,听听卢公子的见解。”
江老爷话虽如此说,但其意确是让江夫人考考卢廷垚,是否理解书中意思。
江夫人接过《金刚般若菠萝蜜经》,对卢廷垚说道:“第九品中‘我人众生寿’不知道作何解?”
卢廷垚说道:“即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
江夫人又连续问了几处,卢廷垚一一作答,顿时心中释义,说道:“我诚心向佛,大小经书也每日必念诵,但有些地方却往往不能释其义。每逢忏摩、布萨、春秋二祭、三皈五戒前去寺庙参与修持,也有向大师拜问,虽有解疑释惑,但惑中有惑,又生新惑,不能随时一一求解。我江府虽为寒山寺长久大香客,与之渊源颇深,但我却不便常往来寒山寺。今见你颇有慧根,想命你为府中伴读,可代我往返江府与寒山寺之间,替我解疑解惑,不知可否。”
卢廷垚想到自己远离故土是为学艺,现江夫人要求自己当伴读,与初心相违,自然不是十分情愿;但为不拂江夫人美意提携,说道:“不瞒老爷和夫人,我此次远离家乡,就是为学一门技能,所以特意到贵府药铺当学徒。今天夫人提携我当伴读,是我莫大的荣光,但是我还是想当学徒,学习一些技能。不过,我挺乐意为夫人跑腿,我可以在我干完活之后,不论严寒和白昼,到寒山寺去问高僧,为夫人解惑。”
江老爷笑着说道:“足下不必推辞,你想学技能没有任何问题,你平时就以伴读为主,闲暇时可以去我任何的一家药铺帮忙,也可以听从管家安排,江府其他生意往来皆可参与,不论是茶马古道、丝绸之路、通海外藩,进货囤货出货,够你学的。”
江老爷的一席话令卢廷垚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世界那么大,原来自己的格局竟是那么小,不禁汗颜,于是欣然应允了。
江府一群围观热闹的下人纷纷啧啧称奇卢廷垚的才能,庆贺江府又多了一位人才后,逐渐散开了。
卢廷垚回药铺将此事告与了掌柜,向掌柜表达了举荐谢意,辞别掌柜后,又向小咚咚说与了此事。
江府围观人群中,自然少不了江府小姐的丫鬟,江小姐大家闺秀,不会参与八卦之事,所以没有去围观。丫鬟可没有那么多的礼节束缚,人群散后,急冲冲跑到小姐闺房,推门就进,可见平时主仆关系融洽。
江小姐见丫鬟气喘吁吁,连门也不敲进来,故意怒嗔道:“香菱,天塌了也不用你顶呀,瞧你火急火燎像丢了魂似的......”
原来这泼辣丫鬟唤作香菱,如果叫小辣椒或许更是名字和性格切确。
香菱没等江小姐话说完,便说道:“小姐,你知道今天老爷约见的那个人是谁吗?”
香菱故意停顿下来,想吊足江小姐的胃口,但见小姐似乎对此不感兴趣,马说道:“那个人就是那天在广场,你给他盛了一碗稀饭的那个人,他装疯扮傻看着你,还被我狠狠骂了一顿呢。”
江小姐那天以为卢廷垚是痴呆愚钝之人,自然没有放在心,只是依稀记得有这回事,现在经香菱一说,倒是提起了兴致。说道:“只记得那天那个人像是有点痴傻,不过模样还是挺英俊的,没有想到还是一位才俊。”
香菱见小姐如是说,便道:“小姐是不是芳心暗许了呀。”
江小姐见香菱识穿自己的心思,脸霎时红了,姣好的面容犹若桃花盛开;江小姐为化解尴尬,便要追着香菱去捶打,香菱一边躲着小姐,一边喊道:“小姐先住手,我还要爆料......”
江小姐方停住,欲听香菱说来。
香菱说道:“老爷与夫人考证了那人,那人好生厉害哦,那本《金刚般若菠萝蜜经》,倘若叫一般的读书人读来都拗口,他只消看了一遍,竟然一字不错全背诵了下来,更神奇的是夫人拿经书的要义考验他,也难他不到。”
江小姐说道:“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奇人。”
香菱继续说道:“来来,告诉你点更有价值的消息......”香菱把嘴巴凑到江小姐的耳旁,“老爷和夫人把他留下来给夫人当伴读了。”
“真的啊!”江小姐又惊又喜,脸又一阵阵的泛红。
同为妙龄少女,香菱肯定知道小姐的心思,特意拉长腔说道:“小姐,说了半天,你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呢?”
江小姐恍然,忙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啊?”
香菱故作高傲的说道:“那就要看你待我怎么样了哦。”
江小姐又是追过去,故作要捶打的样子,说道:“不好好说,这就是待你之道。”
香菱边躲边说道:“我求饶,我求饶,我说,我说......”
香菱把嘴巴轻轻凑到江小姐的耳边,悄悄说道:“他叫卢廷垚,多有文化韵味的名字,真配的他的才俊;而且老爷和夫人应允他受管家安排参与我们江府的各种事务。当然了,小姐以后也可以随时差遣他了......”
主仆二人又悄悄说了一大堆,似乎有聊不完的关于卢廷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