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楼主带回来的那位？“

“嗯，就是她！”

阿九看着冥六，冥六也同样打量着阿九。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可有分到哪个堂了？”

“还不曾。”音八也思考起来，阿九去哪个堂好呢？去惑七的魅堂吧……姑娘多些……不过惑七只收好看的姑娘，小九这……

要不……去疯女人的金堂也挺好！学着怎么赚钱！不过……阿九这少言寡语的……

或者，羽一的医堂当个小药童，再不济，来他的御堂他音八来罩着！音八又转念一想，自己在这儿急什么，等她大些，让她自己选啊，“小九才十一二岁，还小呢，等过几年就知道她适合哪个堂了。”

“公子所言甚是。”冥六再次打量着阿九，十一二岁……原来，十一二岁的姑娘，是这般样子啊……

冥六的表情突然变得悲伤了起来，虽是看着阿九，却又像是在透过阿九，看着其他人……

“对了，你和小三刚刚切磋时，阿九居然猜出来是你会赢哎！”音八的话打断了冥六的思绪。

“哦？“刚刚脸上的悲伤转而成了惊讶，“不过是险胜罢了。”

“为何？”凤三忍不住问道。

“对啊小九，你为什么能猜出来啊？”音八也好奇问道。

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阿九身上，让阿九有些无措，她避开目光的焦点，垂下眼帘，低声道：“冥六，害怕。凤三，不害怕。”

三人皆是满脸疑惑，都没明白阿九的意思。不过，音八又看了看凤三和冥六俩个人，才恍然大悟。

“小九说冥六害怕，可能是冥六你作为罗堂堂主，刀身浸血人身戾气极重，而小三却不同，虽为武痴，招式行云流水，但你的剑下却从没沾过血，对比冥六少了杀气。所以你俩对上，小三就自然会被压制。”

“杀气……”凤三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杀气吗？

“小三可从来都没杀过人！”音八点出。

冥六略微思索，也大概明白。

只有凤三依然呆滞，杀人吗？他从未如此挫败过，即便是刚才的失败。

凤三如失了魂一般往外走去，冥六想要叫住他，却被音八拦住，“男子汉，总要面对这些的。”

阿九不懂为什么刚刚还有说有笑的，转眼间便……

自那以后，阿九就没怎么见过凤三了，即便她每天都去罗堂坐着，看着别人练武切磋，心中虽有疑惑，但并未显露。

日子一日日地过着，阿九的脚也在逐渐恢复，便不再坐着轮椅，而是改用拐杖。

能够自己行动后，即便音八比较忙的时候，她也可以到处转一转。不过，她只是每天寅时准时坐到了罗堂的练武场边，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能认识她，却也没人上去搭话。这大概也是罗堂的人，所具有的共同之处吧。

着一袭宽大的黑衣坐在一旁，像是装进衣服的娃娃，目不转睛地盯着练武场上的人们。

“好看吗？”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人。

转过头来一眼，阿九恍惚了一下。自从他带她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好些天不见，他看起来憔悴了些。恍惚后，想起他的问题，阿九点点头。

“罗堂可不只有这一块地方。”声音清冽，听不出情绪，“你可愿去别处看看？”

“嗯。”答案是简短而肯定的。

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无殇的身后，所幸无殇的速度并不快。

练武场空地的北面是一排整齐的屋子，屋子的表面包括房檐、立柱全部都被暗黑色的漆包裹着，中间的匾额上是几个草书的大字——罗刹堂，整体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无殇带着阿九径直走进了中间的房间，门一打开，便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尖，让阿九的思绪有了些许的不稳。

屋内比外面看上去大得多，也空旷得多，这大概是正厅。

无殇没有停，继续向里走，阿九也连忙跟上。越往里，血腥味越重，直到，他们停在一扇铁门前，无殇转过身来看了阿九一眼，见阿九安静地跟在后面，便在墙上按了一下，厚重的铁门自动打开了，是一截通向地下的楼梯！

突然，无殇转过身一把捞起阿九，将她放坐在自己的右肩上，手扶住她的双腿。

条件反射地，阿九抱紧了无殇的脖子，随机意识到了什么，又放开，可还是全身紧绷。

“放轻松！”无殇虽然看起来纤瘦，可阿九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又矮又瘦，站直了才刚刚到了无殇的腰，所以无殇扛着她，丝毫也不见费劲。

就这样，无殇扛着阿九穿过通道，来到了地下室。

这不能算是地下室，根本就是一座地下炼狱！各种惨烈的叫喊声刺激着耳膜，浓重的血腥味儿混杂着腐臭味儿穿过鼻尖直冲大脑。

在墙壁上插的火把的微弱火光下，阿九看清了这里，有俩排隔开的小屋…不，是监狱。

无殇在中间缓缓走着，身上的白衣，与这里格格不入。

走到一间狱前，他停了下来。因为一个人爬在墙边，边哭边呕吐，听声音，是个女子。

无殇没有说话，斜眼睥睨着她，阿九甚至能感觉到无殇身上散发的冷意。

无殇把阿九放了下来，那女子才发觉身后站了人，转身见是无殇，立马跪下俯首，声音颤抖，“主子……”

“新来的？”

“是…是的……”

无殇不再看那女子，而是打开门，屋内一头肥猪倒在地上，肚子上被捅了好几刀，肠子混着血流了一地，那女子看到了，又转过身呕了起来。

无殇转身看着身后的阿九，却见阿九面无表情，他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隐藏的恐惧，可是并没有。

无殇看着阿九，未被面具遮去的右脸，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眼睛微眯，“阿九饿了吗？“

“嗯。“阿九点点头。这两天音八有些忙便没来看她，没有人看着她，连吃饭竟也有些胃口不足。早上也没吃早饭就过来了，这会儿倒还真是有些饿了呢。

“走，我们去吃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