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经过两天的全面排查，我们提取了提华纳镇上每一个人的证词，却没有找到任何符合情况的人。

当天晚上，除了两位死者，镇上的所有人都参与了祭祀庆典，至此，案件进入死局。

不想，第二天有村民主动来到警局，为案件带来了新的突破口，以下是笔录。”

逐个询问的时候没有主动说出来，第二天却上门举报？杰奎斯目光下移，看向那份给警察带来希望的笔录：

（引号为证人发言，方括号为警官发言。）

“警官，我想……我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请详细说说。】

“警官，我是负责送牛奶的，每天早上中午都会来回在镇上跑一趟，所以我能注意到很多事……”（证人吞唾沫，犹豫了两秒，然后继续）

“庆典的前两天，每次我经过希尔斯顿太太家的时候，都会发现一个拄着拐杖的奇怪男人经过她家。”

【奇怪的男人？】

“没错，我干这行已经十几年了，警官，对时间的掌控非常准确，基本送到每一家的时间都已经固定了。

而庆典前的两三天中，我路过希尔斯顿太太家时，一直能在旁边遇到那个拄拐的男人，所以……”

【你还记得他的具体模样吗？眼睛，头发，衣服？任何特点？】

“不，警官，我记不清了，我每天遇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为什么前天询问你的时候，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我们？】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把那个奇怪的男人放在心上，更没把他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但是……”

（证人面色苍白，十分恐惧，我为他倒了一杯水，喝下之后才缓和一些。）

“事情发生后的两天，我再也没在希尔斯顿太太的房间外见到他。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和托马斯闲聊的时候说起这件事，对了，托马斯是负责晚班的……”

（一顿凌乱的叙述，证人语无伦次了很久。）

【好些了吗，维纶？不用着急，慢慢说。】

“是的，警官，谢谢，好的。托马斯听见那个拄拐男人的时候，一脸惊恐，直接离开了。

等到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我才从他嘴里知道，原来，他前两天晚上路过威尔金森家时，同样看见了一个拄拐的男人。”

（警局一片骚动。）

【维纶，你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昨天晚上我太害怕了，那个凶手一定看见了我的脸……我不敢在晚上出门了……一直躺在床上等到天亮，才来这里……”

【维纶，你能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啊，当然，我以光明神的名义起誓，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相，没有半点假话。”

这就是笔录的全部。

杰奎斯翻开文件的最后一页。

“通过维纶的消息，我们又对希尔斯顿太太和威尔金森先生的邻居求证后，事实证明，的确有这么一个跛脚的男人存在后。

寻着这条线索，我们成功锁定了吉米·安斯维尔，一位三十岁的跛脚退役老兵。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他没有害怕，直接承认了自己曾在两位死者的住处反复出现，嚣张地将双手伸出，等待我们给他拷上手铐。

凭此，我们将他关进了大牢。

可在之后的审问中，他却用‘只是刚好路过’这样拙劣的借口来搪塞我们，并且否认了他就是杀人凶手这一事实。

在审问中碰了一鼻子灰后，我们才意识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全部都是间接证词，没法推翻安斯维尔那套谁都知道是假的的说法，更没法证明他真的杀了人。

所以我们又对他近几天的行为做了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却发现，在二十四日晚上的庆典上，他从头到尾都十分活跃，有二十多个人能为他作证。

也就是说，案发的时候，他有一份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他不可能在那天晚上犯罪。

警局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案子一定和安斯维尔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是，我们不能从他的口中套出任何一条有用的线索，安斯维尔就如同一条忠诚的狗，咬定了一个没有破绽的说法，死死不松口。

而我们，再也没找到其他的突破口。

至此，案件陷入僵局。

警督，奥尔登·博朗克。”

杰奎斯轻轻合上这份文件，心情沉重。

安斯维尔在案发前两天出现在死者的住处，他绝对不是无辜的，这一点无可非议。

可他是怎么在庆典上隔空杀人的？他一个跛脚，到底是怎么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庆典，然后一连杀了两个人？

以他老兵的身份来说，他的位阶应该不低，莫非用某个职业的特殊之处做到这一切的？

又或者说，有共犯？

现在看来，好像只有这两种可能……杰奎斯皱了皱眉头，问起简对这件事的看法。

.........

一天的案情了解和文书工作结束后，杰奎斯草草吃过晚饭，回到了落日街25号，这次，在事务所中等待客人的，是尼克塔。

“晚上好，尼克塔。”杰奎斯打了个招呼，去厨房为自己倒了杯咖啡。

尼克塔在沙发上起来，胳膊肘上掉出一份报纸。

《梅斯大事报》。

他举起那份报纸，朝厨房的方向挥了挥，笑道：“嗨，杰奎斯，我看了你的报道。”

“没想到，你刚来王都，写的报道就能登上报纸首页了。”

杰奎斯抿了咖啡，还有些微热，他谦虚道；“不，那主要是简的功劳……”

“杰奎斯，终于见到你了！这报纸是你写的？！”房门打开的声音和惊讶的叫声同时响起。

杰奎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苦涩，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柏利斯，别这么激动。”他无奈地说道。

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效果，柏利斯进屋，仍然激动地嚷嚷道：“这可是梅斯报社！头版！”

突然，他那短金头发下面的绿色眼睛闪过一道精光，怀疑道：“杰奎斯，你不会真的干过警察吧？”

“不，我当过小偷。”杰奎斯耸了耸肩，靠在了墙边。

“哈哈哈哈，好了，”尼克塔被两人逗乐了，“杰奎斯，今晚我们的聚会，你付账。”

“没问题。”杰奎斯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从兜中拍出五枚光明币，“如果不够，再找我要。”

他起身，控制住自己回头的冲动，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