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流水声在耳边响起,鱼慈屏住呼吸,四周是刺骨的寒,凝聚了足有五点的轻灵真元化为真气,在体内迅速游走刺激穴窍,他的身体慢慢的自寒意透骨的水潭中上浮,潭底没有光,除了水流规律的冲刷外,黯淡而幽深,如是被整个世界给遗弃,微微撑眼,远处的景物投射下来,又显得无比模糊。
一段被水流切割的支离破碎的声音,随着鱼慈身体浮出水面而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天山,大漠,西北汉子,刀光剑影,理所应当,这是传奇开始的地方。
任务一,守卫武家庄,保护武家庄众人。
任务二,杀死刑部之主-烽火连城。”
“日尼玛哦!居然被送到了这里。”
鱼慈一声国骂,微颤颤的爬上块长满青苔的幽绿大石,浑身湿漉漉的,乱发贴在额头,他试着甩了甩脑袋,难受的厉害,沾水的头发,怕不是二斤起重,顶在脑门上。
在听到天山,武家庄与烽火连城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个有着吊诡兵器,美工无敌,邪气森森又透着哲人般境界的出彩光头boss所在的七剑世界,是七剑而非是七剑下天山。
呼~
鱼慈深吸了口气,心底暗叹,无论前途如何,当下的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任务目标再说,做人做事每一步踏踏实实的走,总不至于出岔子。他环顾四周一圈,属实是分辨不清东西南北,不过就风向与光线来断,幽潭所处应是近山阴的一面。
寒潭蒸腾出雾气,变幻莫测,远处一股清风吹来,风里夹杂着嫩绿草甸的味道,同时也打散了周遭云雾,借此机会,鱼慈颇为中二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太白金星听我号令,拙!”
他单手并拢剑指,随机向外一点,挑了个方向,涉水而行,在爬上岸边之后,鱼慈定睛望去,前路是郁郁葱葱的松柏,成林成片,却又遮掩了天光,朦朦胧胧,神秘的环境,绿枝摇曳,处处透着生机。
鱼慈折了截草尖叼在嘴里,一脸冷峻的神态。
这一次开局,连把刀都没有。
踏入墨绿森林,在啾啾虫鸣声中,行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鱼慈竟然听到了一阵歌声,悠悠扬扬在森林山谷间回荡,“春日里来,满山是杜鹃花哟,唉个哟,杜鹃花呀,开得好比朝霞哟,远方的客人歇一歇哟,带上一朵杜鹃,让花香伴你转回家哟……”
这歌声清扬婉转,似林间清泉,清清亮亮,自自然然,没有泡沫,也无喧哗。
鱼慈追逐着声音行去,临近声音源头时,又放慢了脚步,生怕是唐突了佳人。他伸手拨开面前遮挡的树叶,在大树前方,大簇大簇的杜鹃花中,一道清丽的女人身影,若隐若现。
“我该如何开口才不显得唐突失礼呢?”
鱼慈心底想着,如果是硬生生的叫一声,嗨,姑娘。
怕不是把这美好氛围给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谁!”
也就是他思考的功夫,竟然被对方给抢先发现了。
呃,鱼慈有点尴尬的从树木后显身,女人身形往后一撤,脚步轻盈,在其侧后方竟还有一只驮着药篓的黑毛驴子,鱼慈此时才注意到。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身着白衣,手持竖笛面色不善。
鱼慈的大脑在疯狂转动,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干脆全盘拖出了来意,“我在找武家庄,到这儿迷路了。”
现在的年岁是刚刚颁布禁武令不久,但凡民间有习武之辈,满清朝廷的命令就是杀无赦。
又有不少自甘堕落的江湖武师和一些没脸没皮的帮派人士给朝廷充当走狗,这伙人被编进刑部,统一受刑部之主,烽火连城辖制,其中最为出色者,则号称是十二门将。
“瓜哥洛?”
女人试探着说了三个字。
“什么,什么洛,那是谁?”
鱼慈隐隐明白,女人是在试探,不过他确实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除了烽火连城的大光头,以及那柄会发出声响的由龙剑外,七剑里的人物与故事,他能记下的,实属是不多。
“瓜哥洛也在找武家庄,你是她的手下吗?”
白衣女人皱眉道,袖口下探出一枚银针,悄悄攥紧在手上。
“不是,我不认识她。”
鱼慈挑了挑眉应答,慢慢后退了几步,赤手空拳的,正对上了会很吃亏的,尤其是现在不知道对方深浅的情况。
“你不认识她,你为什么找武家庄,你可知道武家庄是什么地方?”
女人冷笑道,接着手腕一抖,三枚银针呈品字型飞出。
左右的风声呜咽,杜鹃花摇晃着,一下又一下。
鱼慈把脑袋朝下埋,一枚银针破衣扎入肩膀,锥心刺骨的疼,又有一枚银针穿过耳勺,带起一串血珠子,最后一枚银针过腋下,被鱼慈巧妙的躲了过去。
轻灵真元灌注双腿穴窍,鱼慈两步跨出,带起一阵风响,一爪子薅向女人白皙的脖子,女人下意识的脚步向左挪移。
“昂~”
鱼慈逼近,张嘴一声嚎叫,在银针穿肉的疼痛下,他脸上的表情扭曲,一双倒吊眼挤在一起,凶恶的好似一只择人而噬的恶蟒,女人被吓呆了片刻,再想动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鱼慈扑在她的身上,五指成勾,卡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小小年纪就当汉奸,做满清狗,你爹娘可知道?”
女人咒骂他,呼吸艰难,想要挣扎,可挂在她身上的少年,更像是一座焊死了铁牢,无论她如何折腾都逃不出去。
鱼慈双眼通红,张嘴狠狠一口咬在了女人的脖颈间,我有多痛苦,就要让你也尝尝这样的滋味。
嘶~
女人仰着脸,手背上青筋暴起,死命的去掰禁锢自己脖子的那只胳膊,却没有半点用处,她的喉管中发出嚯嚯的声响,一番挣扎后,女人双眼翻白,眼看就要不行了,鱼慈才慢慢松开她,而这时远处的草木动了动,林子里雀鸟惊飞。
“小娃娃,你们倒是好兴致。”
很快森林里钻出一群骑马披甲持械的男人。
为首者,面涂白粉,戴盔甲,腰挂手弩,手持锁链,锁链上还生有对狰狞倒钩。
鱼慈吞咽了口唾沫,心底未战先怯了三分,他将女人推了出去。女人佝偻着身子,大口喘气,锁骨位置留下了一道青紫牙印声,她线沙哑咒骂:“小畜生,是你把他们带进来的?”
“蠢女人,煞笔,白痴,我不认识他们,你看他们的造型,像是我和一路的吗?”
鱼慈反问。
女人失智道:“那也与你有关。”
鱼慈一手卡主插进肩膀的银针,将其一点点拔出,疼得咬牙切齿。
他不想和这娘们说话,真的是恨不得一剑结果了这种人。
“你们二位,可不要再打情骂俏了,在下问个问题,若是回答得上来,就给你们留下全尸,也是做了桩好事,全了你们的情义。
若是回答不上来,男的五马分尸,女的嘛……嘿嘿,你们可知道武庄在什么地方?”
铁链男的目光飘忽,漫不经心的决裁着‘弱者’的命运,视线间或会发往到鱼慈的身上。
“巧了,小爷正好知道,您给条活路,放她走,如何?”
鱼慈说笑般的语气回答,眼睛死死盯着铁链男那张涂满白粉的脸。
呵,哈哈~
一群甲士发出哄笑。
“算了,不问了,武庄想必离得也是不远,老子送你们一程就是。”
说着,铁链男解下腰间十字弩,上箭拉弦,瞄准鱼慈。
“小崽子,不知道你的人头价值几何?”
铁链男阴戏谑说出这样的话,马匹一点点靠近,死亡的压力,重若千钧。
摧破真元过了伍点的基准,用刀背,全力之下,能够敲断碗口粗细的树,可赤手空拳的自己,能打穿包裹在铁甲下的身躯?
开玩笑呢,再说以少敌多,智者所不取也。
鱼慈想走,倘若是真把这个女人留在这里,指不定被对面的那些玩意儿怎么糟践。
“蠢女人,我护你,你有没有刀呀?”
鱼慈不敢回头,注意力集中在那张弩上。
“驴子身上的药篓,装着一柄长剑。”
嗖~
鱼慈耳朵动了动,弩弦响起的那一刻,脚尖一扭,身体斜倾,一道箭矢破空扎入土中,鱼慈就地一个连滚,落在了药篓旁边,接着伸手从其中掏出一柄铁剑来。
铁剑剑长估计在九十公分,剑背手上,剑尖高过耳背。
脱鞘后,刃口生锈迹,看来有一段时间,没尝人血了。
对鱼慈而言,这剑并不方便使用,他喜欢短的,粗的,刀其实是最好不过。
另外一点,就重量上来说,也颇不趁手,可有到底是比没有强,摧破真气贯入其中,剑身微微一颤,似欢呼雀跃。
鱼慈咧嘴笑了笑,轻抚剑身道:“今天就让你饱饮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