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把他安排到,这么重要的位置,又是为什么呢?”
戚文杰上前,为丁洪轩续了一杯水,毕恭毕敬地放到了桌上,
“企划营销部是最关键的部门,而且还属于强健分管,这不是,让他们在一起狼狈为奸吗?”
“我又何尝,想让明阳掌管这里?
本来打算给他安排一个,看起来地位高,但有名无实的职位,比如董事会的监事什么的。”
丁洪轩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微微叹息了一声,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上一任的企划经理--郑昭然,就是个不争气的废物!
我只是让他,去明博远的家里,趁着汇报工作,安一些窃听器和摄像头而已,他都已经照做了,也就算是我的人了。
难道,我还会亏待他吗?
谁知道,明博远一死,他居然不明不白地辞职了,正好万新百货正在挖人,他就跳槽去那里,继续做了企划经理。
明阳回来时,正好处于这个空档,确实没有更好的人选,强健又极力推荐,三番两头地来堵我。
你知道,只要是他想做成的事,一旦发起狠来,和疯子也没有什么两样。
我不想惹他,只好顺水推舟,把这个集团的“心脏”位置给明阳了,算是让他们捞了个大便宜。”
“郑昭然做事,一向诡计多端、不计后果,这次,怎么退缩成这样?
他本来就对,星月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次去了万新,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强有力的竞争。”
“就算他不去那里,万新也是,可以和我们相抗衡的对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过就是一颗‘弃子’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丁洪轩虽然,嘴里轻描淡写着,但是茶杯放到桌子上的声音,却明显地加重了一些,
“和万新过招,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都尽管放马过来,不管到底鹿死谁手,我都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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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景画的质疑和猜测后,景爸爸收起了好脾气的笑容,一脸的刚正严肃,
“现实不是动漫,也不是那些侦探小说,更不能主观臆想,要一切凭事实证据说话。
作案现场是在一间,通往死者卧室的阳台上,除了房间内部之外,周围的每一个角落,都装满了摄像头。
通过调取的、近一个月的录像来看,除了死者聘请的一名家政钟点工,会在早上八点钟的时候,进入房间进行打扫,大约一个小时后,就会出来。
其他任何时候,都没有一个人靠近。
死者的死亡时间段,已经精确到了,晚上8点到8点十分之间。
房门反锁,窗户和房间内,都没有异常状况,没有丝毫可疑的指纹、脚印等痕迹。
我们委托鉴定机构,对死者进行的,法医病理学鉴定结论为--
排除外伤致死、和中毒致死,因未进行尸体解剖,无法确定具体死因,结合案件,不排除猝死的可能。
我们出具了《关于明博远死亡的调查结论》和《鉴定结论通知书》,认定这次的密室死亡事件,不属于刑事案件。”
“谁第一个发现了案发现场?谁报的案?所谓的密室,是这个人口述的,还是你们亲眼所见?”景画继续追问。
“报案者和第一目击人,都是明博远的家政钟点工。
她早上八点,按时来工作,却发现门被反锁,呼叫了一段时间,无人应答之后,打了119求助。
消防员到达现场时,用工具破拆门锁入内,就看到,死者躺在阳台的角落里。
他身旁是一架,专业级别的天文望远镜,人已经死亡多时。
后来的录像证明,钟点工所说,一切属实,她只是在门口徘徊,没有其他举动。
而从消防员进入房间,直到我们接到报案,到达案发地的这一时间段。
由于是陌生人之间的相互监督,不可能会有人,有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于现场做什么手脚。”
“望远镜是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是凶手,布置的‘障眼法’凶器?”景画还是在“打破砂锅问到底”。
“明博远是天文爱好者,据钟点工、及熟悉他的人所说,阳台上的这架机器,一直就被安置在那里,死者会经常使用。
至于你的猜想,也仅仅只是想象,不能用来做为依据,也不符合刑侦工作的原则。”
“那死亡时间的确定,是可以被造假迷惑的。”景画还是有些不服气地辩解道,
“比如凶手,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和高科技方法,将尸温、尸僵、尸斑等的变化--
制造成延长或者减缓的假象,以便让侦察者进行误判。”
“这个确实有可能,但是早就被我们排除了。”景爸爸摇了摇头,耐心地继续解释道,
“这次法医的病理学鉴定,采用了最新的,断定死亡时间方式,叫做眼球化学法。
因为人在死亡之后,尸体内的红细胞,就会不断有规律地破裂。
然后,红细胞内的钾离子,就会不断的、有规律的,进入眼玻璃体液。
所以,据此判断出的结论,不受外界温度、和环境的影响,基本可以排除一切干扰。
而且,时间段可以,被精确到15分钟以内。”
“你们认定他是猝死,依据是什么?”在科学事实面前,景画感到有些沮丧,但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通过检测死者的尸体发现,他的血酸度增高,低血钾、低血钙,这应该是,体内产生了电解质紊乱。
因为心脏搏动,是由血清离子--K+离子、Na+离子、Ca2+离子等,进出心肌细胞膜的内外,而行成的。
所以,一旦发生,离子通道功能异常,离子无法正常出入心肌细胞--
就可能促发,恶性心律失常、甚至心搏骤停,进而导致猝死的发生。
这与死者的情况完全一致,法医得出那样的结论,是有确切事实依据的。”
景画一边听着,景爸爸有理有据地讲解,一边实在想不出怀疑的理由了,就有些无奈地问道:
“那么,这样结案,你就认为是‘铁案’了吗?”
景爸爸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苍茫夜色,还有黑暗中,那些朦胧的街灯,眉头皱起,
“不,虽然事实胜于雄辩,但是我总感觉,真相并不是这样,或许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