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炎住的是第二进院子里的正房,空间最大,配置也最好。
那屋内的木塌从东墙连到西墙,本就可以睡三~五个人,所以不用再添置家具。
李泽炎哪愿意与他人同居,问叶露荷可否给自己单间。
“你以为读书是来享福的吗?告诉你,我已经够照顾你们,给的是最好的房间。其他房间,如果有空,都漏雨,家具是坏的。”叶露荷回答。
她说的是实话。这书院虽然空房间很多,可是年久未修,能用的没几间,现在处于农忙时节,根本找不到梓人修房,也只有这么一间好的可以给他们用,像唐荣他们,是六人挤在一间住。
“我们自己修就是。”启英说道。常在战场上打仗的人,得修战壕、搭帐篷、造云梯,修个房子算什么。
“那行,这个院子除了东厢房以及西厢房第一间,其他的随便你们挑,反正门没落锁。”
当夜,李泽炎与两暗卫暂住一块。
启英对这书院的印象很不好,问李泽炎,若要读书,有的是书院,为何偏偏选中此处?
“机缘巧合。”李泽炎回答。
这位叶小夫子虽然贪钱,说话刻薄,可给自己一种安全感。
第二日,叶轲起得早,在书院到处转转,却见第二进院子堆了些木材和茅草,屋顶上还有人。
“你们是谁?”他奇怪地问。
“新入学的弟子。”
叶轲还不知道昨夜所发生的事,又见李伟和的房间也被新弟子占了,连忙去找叶露荷,问她是怎么回事。
叶露荷说这几位学子长途跋涉而来,深夜造访,十分诚意,自己便收了。
说着她将那三锭黄金与几串铜钱全放到他面前。
叶轲却皱起眉头,自己活了六十年,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屋顶上那两位壮汉,定是练家子;李伟和房间里住着的那位,器宇不凡,绝非一般的平民,又非符州口音,乃长安口音,怎会千里迢迢来这种穷乡僻壤读书?还交了这么多学费?
“你定有事瞒着我?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他严肃地看着叶露荷问。
“我们书院夺了前三甲,他们慕名而来很正常。接下来,等秋分过后,还会有更多的新学子前来。”叶露荷仍不肯透露与李泽炎相识的过程,就怕爷爷怕事不敢收,这些钱就打水漂了。
自己固然知道李泽炎不是善茬,收他定有隐患,不过,不是这样的学子,如何能要到高价?
一旦有他领头,接下来新来的学子就有了收费参考,这书院不就有钱了吗?
有钱才能发展壮大!
“不,他们不是读书人!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可知意外而得的钱可能带来杀身之祸?”叶轲忧心忡忡地警告。
叶露荷料到他会这么说,理直气壮地说道:“夫子育人,弟子不问出生,不问来路,好学者皆可教之。”
叶轲黯然说道:“你作为女子,不算夫子,仅仅只是帮爷爷代课而已,怎可擅自招收弟子?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们龙山书院,县衙接手了,将改为公学,日后都由县衙资助,他们会派夫子过来接手。”
叶露荷震惊:“凭什么?以前那么苦的时候他们不管,现在刚弄出一点成绩,他们就抢,哪有这么不讲理的?”
“爷爷无能,年纪大了,早该告老,你又不是男子,没有资格做夫子,书院既无合格的夫子,县衙依律可关停。我哪忍关停,只得按照李县令的要求转为公学,这样龙山书院可以一直办下去了,唐荣他们就不会失学,还能得到救济,我也有一份丰厚转让金与告老金,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们现在有钱了,可以赶紧聘用夫子哇。”叶露荷不甘心地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