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睁了睁眼皮子,又倒在了床上,抱住枕头,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了,我不饿,你拿出去吧。”
“大小姐,您不舒服?”佣人察觉出了什么。
黎朝随意地抬起手挥了挥,“我想睡觉。”
“那……我把粥给您放桌子上,您要是饿了,记得起来吃。”佣人把粥放在了黎朝床头的柜子上。
过了会儿,她又问:“大小姐……您真的没什么事儿?”
黎朝慢悠悠地抬起头,略带慵散地看了她一下,“怎么称呼?”
“叫我陈姨就好。”佣人连忙接话。
“好。”黎朝应了一声,又趴在了床上床上,声音很轻,“陈姨,晚安。”
陈姨听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退了出去,帮黎朝关好了门。
人走后,黎朝艰难地翻了个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略微蹙眉,轻轻叹了一口气儿。
还挺烫。
她起身,拿了睡衣走进浴室。
再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她拿着手机翻了翻联系人,过了会儿又关上手机。
一脸的烦躁郁闷。
给宋哲知道肯定少不了又要大闹一场然后对着她喋喋不休。
她又重新躺回床上。
这个点黎家上下的人都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想了想,她给沈言析发了个信息:【睡了?】
那边过来一会儿才回复的:【没。】
少顷,沈言析又发来一条信息:【有事儿?】
黎朝:【有空吗?】
沈言析:【说说。】
黎朝盯着手机屏幕,好半晌,抿了抿唇,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帮我带点食物过敏吃的药来一趟?】
那边,沈言析看到信息,拿过一旁的外套穿上,出了门才回复:【以前过敏吃的药叫什么名字?】
黎朝想了想:【不记得了,你随便带点就行。】
她在澜城吃东西都不碰让自己过敏的东西,过敏时吃的药也要在很小的时候才碰过一次。
鬼才记得。
沈言析到车库里取车,又问她:【发烧吗?人在哪里?】
黎朝:【有点。】
然后发了个共享位置过去。
沈言析找了个医院进去买药,然后按着黎朝给他发的共享位置驱车前往。
不出十分钟,一辆黑色,带着字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汽车停在黎家别墅门口。
站岗的保安见到他,刚想开口,沈言析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打了个电话过去给黎朝,“我到了。”
黎朝拿过挂在一旁的外套穿在身上,轻声应道:“好。”
她出了门。
别墅外,黎朝走上去。
沈言析把手上买来的药递给她,“找医生开的药,你拿去吃,还不舒服的话再给我打电话。”
黎朝接过药,挺感激的,略微垂眸,因为生了病的缘故,没了平日里的乖戾,此时给人一种小白兔乖乖的感觉,“谢谢老师。”
沈言析眯了眯眼睛,把脖子上挂着的围巾给她戴上,“对什么东西过敏的?”
“牛肉。”黎朝抿了抿嘴。
“一开始知道自己过敏吗?”沈言析问。
黎朝扯了扯围在嘴前的围巾,一脸的无所谓,“知道啊。”
“知道还吃?”沈言析轻轻蹙眉,“你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
黎朝没说话。
她一开始知道自己对牛肉过敏的,但是牛肉是黎声给她夹的,她便幼稚到跟自己较起了劲。
沈言析见状,也不训她了,抬手替她量了量额头的温度,“回去把药吃了睡一觉,半夜还发烧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黎朝乖乖地点头,和保安说了一声不要把今晚的事儿说出去,然后又和沈言析道了再见才回屋里去。
吃过药,她就回房间里休息去了。
半夜,窗外下着纷纷小雪,冷冽的寒风卷起窗帘,吹在床上少女白皙的皮肤上。
黎朝缓缓睁开双眸,抬手手背,覆盖在双眸上,遮了刮进来的寒风,少顷,她双手支撑着身子坐起来,量了量额头,再晃了晃脑袋,烧退了,就是脑壳有些疼。
她后半夜退烧了,醒了之后也没再睡过,睁着眼睛昏昏沉沉地过到早上,天还没亮就去洗漱了。
直到清晨,黎朝起身换好衣服后,随意地理了理头发,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拉开房门准备出去,就看见黎言站在门外,手悬浮在半空,欲要落下的样子。
他慢慢收回了手,笑了笑,“早上好朝朝,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一起下去吧。”
黎朝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声音很淡,透着一股随性的慵懒,“你还真是准时啊。”
“我不吃了,你们吃吧。”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让对方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哑。
声音有些沉,黎言也只当是她没睡够,就没太在意。
安折郁跟在一旁一起下楼。
车上,黎朝从兜里摸出手机玩游戏,枪杀了一个人后,慢悠悠地问:“黎言今天在我门口做什么?”
安折郁在红灯前停下车,道:“他想叫您起来吃早餐,我看您还在睡,就想让您多睡会儿,但他那个人吧,非不听……”
他差点没大白天和人干一架了。
老板说了,不管怎么样,黎小姐的睡眠时间必须充足,这样才能长身体,至于早餐,只要没有超过早上十点吃就可以。
上学迟到那些事儿都是浮云!
黎朝默了默,继续低头玩游戏。
安折郁透过车镜看了看黎朝,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黎小姐,您让我查福利院的好玩事儿……有没有具体点的?”
“怎么?”黎朝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就是……”安折郁抿了抿唇,“我查过了,但那确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福利院呀,也就很久以前,有个叫苏瑜的女生,她母亲得病死了,父亲不知道怎么的,成了纵火犯,然后她就进了福利院了。”
黎朝摁在屏幕上的手一顿,双眸沉了沉,淡声道:“继续说。”
“黎家继夫人谢凝一直在捐助那所福利院,在网上倒是个挺火的爱心人士。”安折郁看黎朝的神色忽然不对劲,说话都小心翼翼了起来。
半晌,黎朝轻轻哼了一声,纤细的手指掐灭了手机屏幕,幽幽抬眸,嗤笑,“那个纵火犯,什么时候放的火?在哪里放的火?”
安折郁话语一噎,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查不到?”黎朝翘起二郎腿,手指缠绕过一缕青丝把玩,眼底晦暗不明。
安折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没有查到过,既然能让人知道是纵火犯,那纵火时间与地点必然是会有的,但这两者好像是被人故意抹除掉的一般,半点儿消息也不见。”
黎朝勾了勾唇,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事儿你不用管了。”
安折郁静静看着,张了张嘴,最后留下一个字:“是。”
“宋哲那边也别和他提这件事。”黎朝侧了侧头,一只手撑着下巴,眸子深深凝视窗外掠过的风景。
良久,她收回视线,淡淡道:“不要让他知道。”
安折郁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低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