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九脸上再次浮现出惊愕，摸着头讪笑，“青石，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全要了，那我都给你算2块1，怎么样？”

“可以。”宁青石不甚在意地说。

她其实就是习惯了讲价，至于能不能讲下来，并无所谓。

“好。”李重九眉开眼笑地拿起杆称，称勾勾住三块肉，提起，移动秤砣。

待得秤杆整体保持在同一高度，低声数了起来，“1斤6，1斤7，1斤8……”

这是16两算作1斤的称，而大家平时所说的一斤，已习惯了按10两算。

没上过几天学的他，唯有按两数着。

宁青石瞄一眼秤砣所在，淡淡地提醒，“8斤6两。”

李重九愣了下，继续数，“3斤7，3斤8……”

数了一阵，他满是赞赏地抬头，“果然是8斤6！青石，不错，你这书可没有白读，不像我家那小子，连这个称都不会看。”

“这没什么，看多几次就会了。”宁青石不以为意。

李重九拿出从儿子那顺来的作业薄，算了下数，“一共18.06，就算18块好了。”

“谢谢。”宁青石将钱递了过去。

“客气。”李重九抓过抹布擦了擦手，利落地找了钱给她，扯过撕成细条的香蕉茎，把肉都捆好了递给她，“有空记得来家里玩哈。”

“好。”宁青石随口应道，接过猪肉，转身离开。

到家，宁进山正在厨房里一边看火煲粥，一边摘蜂蛹。

几个孩子已经起来，围成一圈看着。

“外公，”陆山茶看着大海碗里蠕动的蜂蛹，很是嫌弃地说，“这个真的能吃吗？这个看着……跟粪坑里面的蛆真的好像呀。”

另外四个孩子一愣，同时点了点小脑袋。

确实是好像。

“哈哈，”宁进山忍俊不禁，用一副向往至极的语气说，“当然能吃，等到时候炒熟了，你们就知道有多香！”

四个孩子脸上同时浮现出期待。

唯陆山茶仍旧皱着秀气的小眉头，在纠结着炒熟以后到底要不要吃。

木屐发出的独特声音响起，大人、孩子一齐抬头看去。

见着宁青石手里提着的一大坨肉，孩子们即时脸上放光，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哇，肉肉！好多肉肉！”

宁进山却是沉下脸去，“怎么回事？你怎么买这么多？”

“这不算多呀，”宁青石打量着手里的肉，“筒骨没有什么肉，煲出来也就是一口汤，花腩加瘦肉也就五斤多，咱家可是六个人。”

“这样还不多？”宁进山双眼都凸出来了，“你这是要把肉当饭吃吗？你不看看家里什么情况！别的不说，林林的学费可是有着落了？”

“爸，这些你不用操心，我能解决。”宁青石把瘦肉留出来，其余的用两个大海碗分别装了放进碗柜。

脸上笑容灿烂绽放，“孩子们，咱们今早上吃肉肉粥。”

“好耶！”五个孩子欢呼雀跃，笑容自小脸上满溢而出，倾洒得到处都是。

宁青石看了眼仍旧板着脸的老父亲，放软了声音，“爸，别生气了，你看孩子们多高兴。”

“哼！”宁进山偏过脸去，继续摘他的蜂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