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碗，宁青石看着打嗝的老人孩子，暗暗叹息。

这一顿，她的大儿子吃了四碗粥，三个女儿吃了三碗，一直黑着脸的老父亲……吃了六碗！

孩子们都比平时吃多了一碗，老父亲则比平时吃多了两碗。

这是平时吃的太差了，一有什么好的，就难以控制食量。

还好粥比较好消化，撒几泡尿就差不多饿了，不用担心他们会被撑坏。

洗过碗，宁青石再次叮嘱陆山林放牛不要去远，在附近随便放放就好。

又叮嘱几个女孩不要分开，一定要在一起，以免被人欺负。

“知道了，妈妈。”陆山林、陆山茶、陆山花、陆山娇同时乖巧地应。

“妈妈，”陆山妍怯怯地看着她，“我想和哥哥一起去放牛。”

“可以呀，”宁青石笑着摸摸她的头，“不过你千万记得不要在侧边挨着牛的身体，以免被踩着脚，很痛的。”

“我记住了。”陆山妍眉眼绽放出笑意，很认真地点头。

“林林，你记得看着点妹妹，别让她被牛给伤到了。”宁青石又扭过头去叮嘱陆山林。

“我记住了，妈妈！”陆山林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小胸脯。

噙着满意的笑，宁青石出门带上工具，和脸色缓和了几分但还很阴沉的老父亲一起，往香蕉地走去。

两个人静静地走着，到了一处叫做鸡腿坡的地方。

“欸，昨晚都听说了吧，真惨，有贵现在都还在镇医院里躺着！”

一个男人粗哑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宁进山浓眉皱起，脚步加快了几分。

宁青石唇角微弯，也加快了脚步。

“听说了，听说了，听说医药费都好几百呢，下手真狠！”响亮的男人嗓音接道。

“哎呀，谁叫他那么过分，自家嫂子都不放过，活该！”柔和许多的女声。

“欸，你们说，他和青石到底有没有……”锥子一样尖利的女声。

“我觉得没有，青石看着不像那样人。”最先的粗哑男声应道。

“我觉得也是，青石人挺好的，不会做出这种事。”柔和女声附和道。

响亮的男声抢着说，“我觉得有！很可能两个人勾搭在一起都不短时间了，昨晚就是意外被九叔撞破，青石怕被责骂，所以把责任都推到了有贵身上，就像可萍她们一样……”

距离已经近了，宁进山呼吸一下急促，挥动着板锄就冲了过去。

宁青石顿也没顿，一步不落地追上去。

说这话的男人叫陆有地，正和老婆一起给一块花生地锄草。

地边蹲着他们五岁的儿子，正捉住了一条青虫，手指不停地自虫子脑袋捋到尾部，挤出一小坨一小坨绿色的粪便。

宁进山突兀出现，大板锄气势汹汹，直往陆有地头上砸去。

宁青石一眼看出他手上并没用力，知道他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对方，也就只是看着，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

“啊——”陆有地吓得一声鬼嚎，身躯一软，直接坐到地上，压倒了好几株花生。

宁进山见达到目的，正要收手。

“死老头子，你敢打我老公！”陆有地老婆尖着嗓音，举起手里的薅锄，对着他狠狠地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