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椅上的阴间皇帝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一茬,顿时接受不了。
他认为自己是皇帝,施的是令天地为之震慑的龙气,怎么能随便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给压制住。
这让他的怒火直接到达顶峰,一个身影闪烁就来到苏南亦面前,抬手往他的脖子上掐去。
苏南亦怎么可能让他得手,他微微往左边斜着踏出半步,只是这小小的半步便让阴间皇帝的手落了空。
余夏的拂柄长剑趁着俩人交手的空隙,往中间穿过。
锋利的长剑划过阴间皇帝有些发福的腹部,他前有苏南亦牵制,后有大个子和庄焱的拦截,这一剑,他几乎是退无可退。
但余夏失算了,他再一次从他们的包围圈中凭空消失,再一次出现的位置又回到了龙椅之上。
余夏的长剑落了空,气得叉腰指着阴间皇帝骂道,“亏你还把自己当皇帝,居然不战而逃,难怪会变成阴间皇帝。”
阴间皇帝这才看清她手上的武器,“小李子的拂尘……你们竟敢杀了朕最喜欢的奴才,你们该死!”
“这有什么,”余夏还故意把变成长剑的拂尘放在面前把玩,“我还杀了你最心爱的美人,啧啧,你是没看到啊,好好的一个美人,被我剁得七零八落,我是真不忍心。”
阴间皇帝这下真的怒了,彻底怒了。
他的双目变得通红,“爱妃……我的爱妃……”
“你们该死!通通该死!”
庄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靠近大个子,轻声说,“会不会刺激得太狠了?看起来要发狂啊。”
大个子撇了撇嘴,不当一回事地说,“发狂就发狂,要的就是让他发狂,否则我们还怎么打。”
就他这个原地消失的技能,很难搞,累死他们估计也搞不定。
余夏口下不留情,继续激怒他,“可是你爱妃说该死的是你啊,她临死前殷殷切切地恳求我,一定要替她报仇。”
阴间皇帝突然受了刺激,神情变得很哀伤,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美人的原话是,杀了那个让我生不如死的畜生。啧啧……我说阴间皇帝,你别满口爱妃长爱妃短的了,你在她眼中只是个畜生。哦,或许连畜生都不如呢。”
“胡说!胡说!你这个妖妇,害我爱妃,杀我宠臣,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余夏成功地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连“朕”都忘了自称。
她得意洋洋地向苏南亦抛去一个眼神,里面的小骄傲简直快溢出眼眶了。
就算苏南亦再淡定冷漠,也不禁微微一哂。
阴间皇帝一挥袖子,自己把龙椅劈成了两半,伴随着苏南亦的一声“小心”,他的手,不对,现在已经变成了爪,朝着余夏的脑门就拍过来。
他此时的爪子跟他们在中殿打得那个将军的爪子很像,只不过狗皇帝的更大更粗壮。
余夏现在终于想起来这像什么野兽的爪子了,是龙,和刚刚漂浮在半空中的龙爪子非常接近。
狗皇帝的目标是余夏,他一门心思地想要撕碎她。
苏南亦早已把余夏护到身后,他们四个人里面,唯有他的气势可以压制住狗皇帝,尚有一搏之力。
看到他爪子的变化,余夏虽然很不想,但她还是咬着牙关建议,“狗皇帝跟龙有关,要不要把小黑蛇放出来试试看。”
“它不出来。”
苏南亦有点无奈,他不是没想过,也不是他不想放,而是小黑蛇自己不想出来。
它在他的袖中装死,一点动静都没有。
余夏一阵错愕,这小黑蛇的智商还不是一般的高,它是不是早就知道这狗皇帝不好对付了?
在狗皇帝再次从他们眼前消失,躲过他们原本毫无破绽的攻击之后,余夏再次产生一种无力感。
“靠,这个变态的技能是无限制,随时可以用的吗?”大个子狠狠地挥出一刀,气愤地说。
苏南亦的脸色已有了一丝苍白,他察觉到自己也快到极限了。
他的精气神一直高度集中,再加上他伤势未愈,能撑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奇迹。
他的袖子一挥,也不管小黑蛇自己乐不乐意,直接把它甩到了狗皇帝面前。
狗皇帝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小东西,居然没有第一时间一巴掌拍死它,二是出现了犹豫的神色。
苏南亦的目光闪了闪,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短暂的犹豫之中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
飘在半空中的小黑蛇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动静,接着,它动了,准确地说,它本身没有动,动的只是它的位置。
只见它从漂浮的半空缓缓地落到地上,再顺势一滚,滚到了墙角,继续香甜地睡他的大觉。
余夏躲在苏南亦的身后,看到小黑蛇这么没出息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这条蠢蛇既然不帮我们,我们就只能放手一搏了。我们要是死了它也就自生自灭去,我们要是没死,你就把它丢进护城河喂水怪去。”
在睡梦中留着口水的小黑蛇听到她的话,挣扎地摆脱困倦的模样,半耷拉着眼皮,一副极困的模样游走到她面前。
余夏一步又跳回苏南亦身后,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袖,这样好像会让她没那么害怕。
小黑蛇半迷蒙的眼睛里闪动着无限的委屈,实在不是它不想帮忙,而是这是个人啊,它能吸食龙的精魂精气,却无法吸食人的。
眼看狗皇帝的兽掌已经拍了过来,苏南亦护着踢脚僵硬的余夏闪躲开了,却真的对地上的小黑蛇不予理睬。
“砰”地一声,小黑蛇所在的那块地板砖被拍了个稀巴烂。
庄焱咽了咽口水,惊疑未定地说,“不会……被拍死了吧?”
余夏下意识地去看苏南亦,想从他脸上知道它是不是真被拍碎了?
她刚刚说的其实不是真心话,她虽然还有点害怕它,但真没想它就这么死了。
她这时无比希望苏南亦依然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木头脸,可是,他居然抿了抿嘴。
她的心狠狠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