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长欢还是决定和单于大阏氏一起吃饭。饭桌上,单于和大阏氏关切的问起长欢的病情,长欢也微笑着一一回应。单于为了让长欢开心,叫卡林朵来跳了一支舞。长欢虽不想见到卡林朵,但也没有拒绝。
卡林朵还是穿着一袭红衣,戴着红色头纱,妖娆的走了进来。她向单于和大阏氏行了礼,柔声说道:“今日我还见到长欢公主出来散步,那时还有些虚弱,没聊两句就回了屋,没想到晚上就恢复的这么好了。长欢公主,或许是我今日说的话让您不舒服了,所以才不愿与我多聊几句。那我便在这给您舞上一曲,解解您心头的怨气。”
卡林朵说完,便让乐师奏乐,自己和着乐曲跳了起来。单于看的开心,连连叫好,大阏氏倒是听出了什么异样,脸上有些担忧,时不时的看看长欢。长欢并不在意卡林朵的话,依旧悠然的吃着饭。
一曲舞罢,卡林朵行了礼,便准备退出屋子。大阏氏放下手中的酒杯,叫住了卡林朵。卡林朵疑惑的坐在了玉儿身边,等待大阏氏的下文。
大阏氏环视了一圈,轻咳一声,缓缓说道:“长欢公主来到这里已经四天了,虽说公主提出要先熟悉风土人情,可婚事毕竟是件大事,别的可以慢慢来,婚事可耽误不得。既然你们都在这,正好给公主和孤涂提提意见,决定哪天成亲为好。”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皆为哗然。单于也大吃一惊,他惊讶的看向大阏氏,想张口询问,却被大阏氏一个眼神制止。
“我觉得,长欢公主说的对。她是中原人,对西域没什么了解,何不再多等几日。再说了,一个大活人,又不能跑了,什么时候娶不是娶……”卓思先开了口。
乌桑听完,瞪了卓思一眼,开口说道:“此言差矣,达塔尔是左贤王,身份不似普通百姓,婚事当然不能耽误。我看,不如等到公主痊愈了就置办婚事。”
大阏氏点点头,又微笑的看向卡林朵:“卡林朵,你觉得该定到什么时候?”
卡林朵低着头,十分不情愿的回答:“我觉得,乌桑将军说的有道理。病情痊愈是喜事,和亲也是喜事,喜上加喜,真是好事一桩啊。”
大阏氏听完,哈哈一笑说道:“这里的人啊,就属卡林朵最会说话。我也觉得,等长欢公主痊愈了就置办婚事,是最合适的时机。单于,您觉得这主意好不好啊?”
单于看了看大阏氏,显然没料到大阏氏会问到自己。他犹豫了一下,笑着回答:“好啊,当然好。这几日,我就让人先把事宜都办好。公主就好好养病,其他的事都不用操心。”
长欢点点头,应了下来。她抬头看向达塔尔,脸色阴沉,一点都不似要成亲的人。再看向卡林朵,也是一脸的不情不愿,明明心里不乐意,却还要勉强的陪着笑。长欢觉得有些可笑,也不愿意再多待,向单于和大阏氏行了礼,便带着玉儿走出了屋子。
走出了几步,玉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凑到长欢身边,小声说道:“公主,您看到卡林朵那副模样了吗?一听您要和左贤王成亲,她整张脸都绿了。大阏氏果然还是向着您的,哼!让她今天那么欺负你,活该!”
长欢抿唇轻笑一声,说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大阏氏嘴上虽没明说,却暗自摆了卡林朵一道。这卡林朵回去,还不一定又闹成什么样呢。”
“管她闹成什么样呢!以后有大阏氏护着咱,还怕她欺负咱不成?再说了,以后你做了阏氏,她要是再敢欺负你,可就是以下犯上。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她,岂不是就能怎么处置她?”玉儿得意的说道。
“话别说这么早,要记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做阏氏也不是什么坏事,可做了阏氏,也不一定就是好事。”长欢严肃的说道。
玉儿应了一声,便识趣的闭上了嘴。不管怎样,今天大阏氏可算是帮她们扳回一城。长欢虽嘴上没说,心里也觉得十分爽快。
长欢和玉儿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屋门口,长欢让玉儿早些回去休息,自己也进了屋。夜里有些冷,长欢点起了油灯,将窗帘放了下来。
桌上还放着那幅画卷,长欢走过去,一寸一寸的将画卷展开。屋子里烛火昏黄,画卷上的人儿却依旧俊朗。长欢小心的抚摸着画卷上的人儿,仿佛能透过画面,感触到真实的肌肤。长欢看向画卷的眸子温柔似水,还泛着些盈盈的泪光。
正在长欢沉浸在画卷中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长欢急忙将画卷卷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哪位?”长欢将画卷塞到被子里,慌忙的问道。
“长欢公主,是我。”有个女声回答。
长欢听出来是大阏氏的声音,急忙走过去开了门。大阏氏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的看着长欢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长欢急忙侧过身,将大阏氏请进屋子:“方才我有些乏困,便先睡下了。不料大阏氏现在过来,恕欢儿失礼。”
“公主不必自责,这也怪我,吃多了饭便向到处走走。打扰了公主,是我的过错。”大阏氏回道。
长欢给大阏氏倒了碗水,轻声问道:“大阏氏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大阏氏接过水,看了长欢一眼,微微一笑:“长欢公主果然聪慧,什么都瞒不过公主。那我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
长欢点点头,坐在大阏氏身边仔细听着。
“我虽不是年轻人,可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过来的,什么男女之情也都经历过。平时我不问达塔尔的情事,也不代表我不清楚。那卡林朵,来到这里三年了,天天与达塔尔一起玩闹,我都心知肚明。可她终究不是皇室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嫁给达塔尔的。公主,我说的这些话,你可明白?”大阏氏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