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你怎么醒了?”达塔尔惊讶的看着长欢,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长欢闻言,嘴边笑意更深。她伸出手扶着床边,一边艰难的坐起身子,一边回道:“其实我早就醒了。醒来时看你不在身边,我自己又没人可以说话,所幸就又睡了一会儿。”
达塔尔见状,急忙快步走到长欢身边。他弯腰扶起长欢,皱起眉头说道:“你身上还有伤,这么着急起来干什么?这么久没吃饭,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取饭吧。”
长欢抬眸看了看达塔尔,笑着摇了摇头。她轻靠在达塔尔怀里,抿了抿嘴,轻声回道:“不算饿,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这么久,也没有浪费什么体力。你要是饿了,就去吃饭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达塔尔闻言,伸手紧紧握住长欢娇嫩的手,摇摇头说道:“我也不太饿,等会儿我去取二两牛肉拿回来吃就行。你伤口这么久没上药,该换一换了。来,你躺下,我给你换药。”
长欢惊讶的看着达塔尔,脸上有些害羞的表情。她低下头,有些嗔怪似的说道:“你干嘛这么着急,我还没和你说几句话呢,你就急着给我换药。”
达塔尔看着长欢脸上的表情,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他扶着长欢缓缓躺平,轻声说道:“这不是担心你的伤势吗?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你这伤要是还不好,等入了冬就更难愈合了。”
长欢抬眸看着达塔尔,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的表情。她急忙抓住达塔尔的手,直视着达塔尔的眼睛,开口问道:“达塔尔,我身上有了伤口,是不是很丑啊?”
达塔尔低头看着长欢的眼睛,那双明亮的眸子,有如泉水一般清澈。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弯腰轻吻了下长欢的额头,柔声说道:“不丑。你就算全身都是伤疤,我也会一直喜欢你。”
长欢听完达塔尔的话,抿起嘴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她轻轻捶了下达塔尔的胸口,娇声嗔怪道:“你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也不嫌人家笑话。”
“要笑话也只有你能笑话我。我只把这话说给你听,别人想听都听不到。”达塔尔轻轻解开长欢的衣扣,小心翼翼的揭开包裹着伤口的纱布,微微皱起了眉头。
伤口因为长时间的包裹,已经有些泛白。再加上几乎一整天都没有上药,那些伤痕愈合的速度自然慢了许多。达塔尔沉默着拿起药瓶,将药粉轻轻倒在药棉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长欢身上的伤口。
许是药粉起了效果,长欢抽了一口冷气,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她双手紧张的抓着被角,还有些细微的颤抖。
“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达塔尔见状,急忙看着长欢问道。
长欢抿起嘴,摇了摇头回答:“没有,是我有些紧张了。”
达塔尔闻言,似是松了口气。不过下一秒,他就又绷起神经,对长欢说道:“我要是弄疼了你,你就告诉我,别自己忍着。”
长欢点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问道:“对了,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往常天还没黑你就已经吵着饿了,今天……”长欢仔细打量了一番达塔尔,继续说道:“呀,你这身上的血迹是哪里来的?”
“你不提醒我,我都把这事给忘了!”达塔尔顿时来了精神,他扭头看着长欢,咧嘴笑着说道:“我今天出去找哈木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几个乌孙人。我手起刀落,一眨眼就杀了好几个乌孙人。剩下那几个乌孙的残兵败将一看我这么勇猛,一溜烟就像个孙子似的逃回乌孙去了。”
长欢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她伸手抓住达塔尔的衣袖,急声问道:“找哈木?哈木他去哪儿了?”
达塔尔看着长欢的眼睛,脸上顿时没有了得意的表情。他顿了顿,敛起嘴边的笑容,沉声说道:“哈木昨天带着卡林朵的尸体逃走了,今天早上乌桑赶来告诉我这件事,我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他为什么要逃走啊?”长欢眉头皱的更紧。
“说来……你可能不信。”达塔尔不敢直视长欢的眼眸,他扭过头放下手中的药瓶,沉声说道:“他和卡林朵一样,都是乌孙派来的奸细。”
长欢闻言,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她又气又急的笑了笑,摇着头否认道:“不可能的,哈木,哈木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和卡林朵一样?”
话音刚落,长欢顿了顿,突然反应了过来。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惊恐的表情,双手紧紧抓住达塔尔的手臂,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刚刚说什么?卡林朵……卡林朵她,她死了?”
达塔尔看着长欢,脸上有一丝不忍。他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死了。是我亲手杀死的。”达塔尔低下头,闷声说道:“她已经在阿爸阿妈面前承认了,她是乌孙国派来的奸细。你已经被她伤了,我不能再任由她继续猖狂下去。”
“所以……你就把她杀了?”长欢惊讶的瞪着达塔尔,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她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又看着达塔尔说道:“卡林朵,她可是你曾经的心上人啊!你就真的这么狠心,把曾经朝夕相伴的女人给杀了?”
达塔尔低下头,紧紧的抿起了嘴唇。他听着长欢逐渐哽咽的声音,伸手紧紧握住长欢的手,低声说道:“对不起。”
“你和我说对不起做什么?”长欢扭过头,眼角的泪水缓缓滑落下来。
“长欢,无论你如何怪罪我,我都丝毫不后悔做出这件事。”达塔尔低着头,沉声说道:“卡林朵会做出这么多过分的事,大多数也都怪罪于我的纵容。当初阿爸把她留在这里,其中也有我的一再坚持。如今我自己造下的孽,也只有由我来了结。”
长欢定定的看了达塔尔许久,才摇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她从达塔尔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声音有些干哑的说道:“这是关乎族人生命安危的事,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