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大哥见楚云清毫无悔意,心里自然是又气又急。他又叹了口气,紧紧抓着楚云清的手臂,急声说道:“云清啊!不是大哥不让你接近那个长欢公主!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这么主动的去照顾公主,岂不是有亲近敌党的嫌疑?如此一来二去,等公主受了处罚,你也……”
“大哥,小弟知道您的意思,也知道接下来会意味着什么。”楚云清冲那个武将行了一礼,继续说道:“可是我的心意已决,即使各位哥哥说破了嘴皮子,小弟也自是不会反悔。小弟已经是个男人,这些事情,小弟会自己解决。”
被楚云清称为大哥的人,听完了楚云清的话自然是没有话说。他顿了顿,紧紧皱着眉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楚云清的父亲闻言,心里自然是百般不愿意。他站在楚云清身后,抬手放在楚云清的肩膀上,脸色看起来十分的严肃。
楚云清感到了肩上的手掌,缓缓回过头去。父亲的脸庞映入眼帘,楚云清微微一愣,随后急忙低下头,急声说道:“父上!”
楚云清的父亲垂眸看着有些慌张的楚云清,轻轻叹了口气。他顿了顿,沉声说道:“儿子,你这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悔改了?”
“父上,您知道儿臣的性子。只要是儿臣的决定,自然是不可能悔改的。”楚云清抬头看着父亲,一脸严肃的回道。
“好。”楚云清的父亲听完了楚云清的话,缓缓点了点头。他看着楚云清倔强的眼眸,抿起嘴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后问道:“你可知,若是被外人抓住把柄,你勾结敌党的事情,可就算是坐实了。到时候……”
“儿臣明白。”楚云清点点头,继续说道:“不管外人怎么传谣,儿臣会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忠诚。若是真的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儿臣也甘愿受罚!”
“好!”楚将军听完了楚云清的话,眼中也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目光。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楚云清的肩膀,沉声说道:“倒是有几分胆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任人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处。你要是真的想做什么事,就大胆的去做吧。”
楚云清闻言,抿起嘴开心的笑了起来。他重重点了点头,抬手紧紧握住楚将军的手,眼中泛起了一丝温热的眼泪。
周围的武将们见楚云清的父亲都不反对,那身为旁人的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权利再说三道四。众人都看了看楚云清,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纷纷向大殿门外走去。
楚云清的父亲又叮嘱了几句,也跟着那些武将一同离开。楚云清定定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忧虑的神色。
当初众人眼中威风凛凛的楚将军,已经显露出了些许的力不从心。眼角那些细微的纹路更加显眼,头发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明亮的光泽。就连平时的操练,父亲也已经开始觉得有些疲惫。
楚云清想到这里,轻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是充满了愧疚。这些年,楚云清一战成名,赢得了皇上的信任。也因为此,楚云清常常出征,更没有多少时间来陪伴父母。眼见着父亲那鬓角已经开始出现灰白的发丝,楚云清也不由得难过。
过了片刻,楚云清便来到了长欢的偏殿。他站在偏殿门前,看了看那紧闭的大门,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紧张的情绪来。
偏殿外站着几个守卫,他们手中握着长枪,目光直视着前方,一动也不动。
楚云清扭头看了看那些守卫,咽了咽口水,缓缓走到其中一个守卫的身边。那守卫看到楚云清站在身边,急忙弯腰冲楚云清行了一礼,沉声说道:“楚将军。”
“嗯。”楚云清扭头看了那守卫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公主回来这几天,有没有吵闹过?”
守卫听到了楚云清的问话,点了点头,轻声回答:“吵过。每日清晨,公主醒来的时候,都会大声喊叫。”
“那,里头有没有侍女?”楚云清听完了守卫的回答,微微皱起了眉头,继续问道。
“侍女……倒是没有。”守卫闻言,犹豫了片刻,小声说道:“先前是有几个侍女来服侍公主,可是公主似是中了邪一般,见到人就冲着人脸上抓挠。那几个侍女又不敢反抗,一天下来……那几个侍女脸上全被抓烂了,血都把衣服给染红了。看起来真是惨不忍睹……”守卫说到这里,脸上摆出一副害怕的神色。
楚云清听完话,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顿了顿,扭头看了守卫一眼,沉声问道:“那为何现在这么安静?”
“那是因为里头给放了催眠的熏香。”守卫往里头瞥了一眼,继续说道:“这熏香是大夫亲自给公主调制的,据说是加了了催眠的剂量。一般人要是进去,不到半炷香就得昏的不省人事。”
楚云清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周围的守卫,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你们在这守了这么久,都站累了吧?我来替你们站一会儿,你们去歇歇脚吧。”
守卫听完了楚云清的话,自然是不敢从命。他低下头,急声回道:“多谢楚将军体恤!只是……我们都是受了皇上的旨意,就算是将军您下令,我们也不能顺从。”
楚云清见状,自然也没说什么。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你们。你们都好好守着,万万不得有什么闪失。”
楚云清说完话,缓缓转过了身子。他定睛看着偏殿的大门,紧紧皱起眉头,心里也沉了下来。屋子里始终都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屋外也安静的出奇。这里明明是公主的偏殿,却让楚云清有一种守在冷宫的错觉。
中原的冬季似乎比西域的更短一些,树上已经生出了一些绿枝。一切都看起来充满生机,可隐藏在这外表之下的黑暗,却从没有人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