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人听完长欢的话，露出了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她皱了皱眉头，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回道：“公主说的话，我还是有些不懂。不过，公主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我这个被困在皇宫里的人，也只能认真听着了。”

长欢扭头看了张秀人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她抿嘴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拿起筷子夹起了盘中的菜食。菜香味飘入长欢的鼻腔里，倒是勾起了长欢一丝胃口。她垂下眼眸，用袖子掩着脸颊，张口将菜食吃到口中。

楚云清见长欢在低头吃菜，这才放心了不少。他抬起眼眸，看了看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随后低下头，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晚宴开始没多久，许多侍女快步朝着正殿走来。她们身上穿着华丽的服侍，头上戴着明晃晃的头饰，依次在正殿中央散布开来。

朝中大臣见状，脸上都表露出了兴奋激动的神色。他们微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身材纤细的侍女，口中还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长欢抬眸看着那些侍女，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波动。每至过节之时，晚宴上都会有这种歌舞表演，以供所有人享乐。旖旎的舞姿固然是漂亮，婀娜多姿的身材也令人艳羡。可是，沉浸在这靡靡之音中的人，又有谁愿意去在乎那些街头的饿殍？长欢想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

除夕是举国欢庆的日子，那些后宫的嫔妃也早已经止不住的想要争奇斗艳。侍女正在跳舞的时候，就已经有妃嫔早早的出去做了准备。张秀人扭头看着那些匆匆往外走的妃子们，脸上原本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她垂下眼眸，扭头看着桌子上的菜肴，却没有再动过筷子。

长欢见状，扭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张秀人。她抿起嘴笑了笑，冲张秀人低声问道：“张秀人，她们都去准备各自的才艺了，你怎么还不去呢？”

张秀人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眸看着长欢，小声回道：“那些姐姐们都是入宫有些时日的人，阶位都比我高，说话也有些分量。我只是个小小的秀人，又有何能耐在这晚宴上一展风采？”

长欢听完了张秀人的话，心里也有些难过。她点点头，抬眸看着正殿中央那些跳舞的侍女，沉声说道：“可是，机会大多是自己争取的。你现在是个秀人，也不一定一直是秀人。人善被人欺，你若是不硬气一点，只能一直被人骑在头上。”

张秀人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她顿了顿，似是意会到了什么，抿起嘴重重的点了点头。

长欢见张秀人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终于会心一笑。她深吸一口气，扭头想要给自己倒酒。身旁的锦初见状，急忙拿起了酒壶。她弯下腰，给长欢的酒杯续上了酒，随后又将酒壶放在了桌上。

长欢见锦初这么积极，抿起嘴冲锦初笑了笑。她拿起酒杯，用袖子掩着脸颊，轻轻咂了一口温酒。

锦初扭头瞥了楚云清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拿起楚云清桌上的酒壶，凑到楚云清身边，柔声说道：“楚将军，您杯中的酒也空了，锦初给您续上吧。”

楚云清闻言，扭头看了眼锦初。他低头看了看锦初手中的酒壶，缓缓摇摇头，沉声回道：“不劳烦锦初姑娘了，我自己来吧。”

锦初听完了楚云清的话，心里自然是有些不悦。她缩了缩手，将酒壶放在自己腿上，浅笑着说道：“楚将军是臣子，锦初是个侍女，理应服侍主子。楚将军，就让锦初给您满上吧。”

楚云清见锦初不肯还他酒壶，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摊开掌心，递到锦初面前，沉声说道：“不必了。锦初姑娘，还是把酒壶给我吧。”

锦初见状，嘴边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她低下头，思索了片刻，缓缓将酒壶递到了楚云清手心前。楚云清见锦初同意了，刚想伸手接过酒壶，锦初就松了手。

只听“哐当”一声，酒壶应声掉在了地上。楚云清低头看着洒落在地上的温酒，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锦初，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慌张的神色。她急忙掏出手绢，一边擦拭着地上的酒，一边急声说道：“楚将军！都是锦初笨手笨脚，这才弄洒了将军的酒。楚将军，您千万不要怪罪锦初……”

楚云清垂眸看着擦地的锦初，暗暗咬了咬牙。他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溅到的一些酒渍，努力抑制着自己愤怒的心情。

长欢听到了锦初的说话声，急忙扭回了头。她顿了顿，掏出了自己的手绢，递到了楚云清面前。楚云清看着长欢手中的手绢，明显有一丝意外。他抬起眼眸，定睛看着长欢，明显有一丝意外。

长欢看着楚云清，抿起嘴笑了笑，轻声说道：“楚将军，您衣服上沾了酒渍，快拿手绢擦擦吧。”

楚云清闻言，这才放心的接过了长欢手中的手绢。他冲长欢笑了笑，低头仔细擦拭着自己的衣裳。

锦初看着楚云清手中的手绢，眼中闪过了一丝嫉妒。她顿了顿，抬眸看了眼楚云清，笑着说道：“楚将军，这手绢和衣裳都湿了，锦初拿去给您清洗一下吧。”

楚云清听到了锦初的话，笑着摇了摇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混合着一丝厌恶。片刻之后，楚云清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不用了，男子的衣裳怎么能交由女子清洗。这酒渍也不大，我回去自己洗一下就好。”

长欢闻言，心里暗自欣喜。她抿起唇角，轻声笑了笑，柔声说道：“锦初姑娘主动提出帮你清洗衣裳，你竟然不领情？楚将军，这样谢绝一个姑娘，好像有点不好吧？”

锦初见长欢帮着自己说话，心里虽然高兴，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她摇摇头，笑着对长欢说道：“公主，楚将军不愿让我清洗，您也不要为难将军。毕竟……男未婚，女未嫁，也确实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