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的是神龙军?”
“是,虽然之前并没有任何风声,但是值得谢襄拔刀相护,那么关系一定匪浅,所以人,我已经放到了薛家跟前,我想那个人会知道该怎么利用的。”
“那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呢?”
“还记得官雪吗?”
“护法的意思是……”
“呵呵呵……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高楼塌,都是自作孽。”
“属下这就去办,告退。”
此夜的我,与女皇同榻高卧,且不知窗外山雨欲来。
沉默里,满是些细枝末节的小心思,仿佛心里忽然多了一把算盘,一杆称,颠来倒去,竟像是找了满头的狮子,在头爬。
说来,女人总是敏锐的,即便我一度认为她已经睡着了,她轻浅的声音,却还是那么干净的打断了我无谓的思绪。
“三郎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身边这些男人们。”
“他们有什么好想,不都是东风狂不惜,西子病难医。”
“西子病难医?”
“呵呵呵……明早陛下把这两句诗赐予我裱起来可好?”
“总算笑了,我原想着你听了这些,你总该放心,那晓得反倒惹你多心,我又不是先皇,说新便是真的信,哪怕这一信,代价难料。”
“说起来,你这样什么都不记得的,反倒让我看着舒心。”
“只是你这心思,未免太细了些,或许也是失忆的缘故,才会这般患得患失?”
此时她摸索着拉起了我的手,让我感受到她掌心传递的温度,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让我油然而生一种,她就是我妻子的归属感。
我心里为自己的无耻,感到深深的惭愧,因为就在刚才,我还把自己与她和孩子,放在信任的天平掂量,生怕自己一旦深陷,便会输个精光。
“令儿……对不起。”
“你刚……叫我什么?!”
“令儿……夫人……娘子?”
“还是令儿最好听。”
“那以后,我天天在你耳边叫你,你可不许嫌我烦。”
“一辈子不嫌。”
“人,还没找到,令儿觉得,真有可能发展到那地步吗?”
“这还要看,明日大理寺呈报的验尸结果。”
“你的意思是,薛家会借题发挥?”
“官逼民反,古来有之不是吗?”
“官逼民反,那么这份迫不得已的结果,会是怎样呢?”
“其实怎么看都是孤比较吃亏,官雪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官雪……”
“又想到了什么?”
“如果神龙军是巧合,王翰是巧合,那么在已经发生的这些事端里,又有哪些不是巧合呢?”
“不是巧合?”
“如果薛良的死,不是巧合,那么杀人者的动机是什么,最后得利的又会是谁呢?”
“你是说……不,这不可能!!”
“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如果一个迷局,排除所有的可能,最后的结果,就算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三郎,这番话要是换个人来与我说,我定会立马把他拖下去杀了。”
“是我,又当如何?”
“我不知道。”
“或许我们可以……”
第二天,一群人在宏政殿焦急等待,大理寺送来的验尸报告,结果磨磨唧唧,足等了两个时辰,可即便晚了,也不耽误里里外外,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它。
终于女皇拿到那薄薄的一页纸,眉头终于从微皱到舒展,最后喊着:“传大理寺仵作问话。”
“大理寺仵作,徐大有,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我看这面写着,薛府尹确系乌喙剧毒致死,但中毒的剂量,与深浅,都和药方有所出入,是吗?”
“回陛下,确实。”
“也就是说,有人借着药投毒?”
“很有可能。”
“永年,传令大理寺……罢了,还是你亲自带人去跑一趟,无论如何给我一家一家药铺去查,让金吾卫派人去围了薛家,清查人口,细细盘问府中人最近行迹,凡有不一者,皆可拿问。”
“是。”
眼看着薛永年疾步而去,只需一个眼神,黄雀也就跟着去了,但我看女皇那神色,她分明不想见什么螳螂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