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些人的恶劣思想,在他们龌龊的思维之下,这般资质可人的妖怪被驯服收为妖宠,作用只有两个——玩弄和炉鼎。
凡夫俗子有七情六欲,更有劣根,他们无力于修仙正道,却又垂涎于凌驾于众人之人的骄奓生活,于是便有了妖奴魔仆的风月场地供其快活。
而修仙之人多情缘淡薄,他们驯服妖宠,一般只是用来当做炉鼎(当然,只是一小部分品行低劣的修仙之人),以更快速的增进修为,保证修炼之路的顺畅。
其中植妖最受青睐,因为几乎绝大多数的植妖都是天生的炉鼎,且样貌出挑,身段惑人,植物的天生药性会使帮助与其交合之人强塑体魄,稳固丹元,可谓是绝佳的炉鼎!
药用价值大的更会被直接扔进熔炉炼丹。
对于常人而言,他们虽用不到炉鼎的修炼,但却可以通过植妖强健体魄,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世间常有刚刚修习幻化成妖的植物被人捕猎,或是卖入勾栏风月供人亵玩,或是直接食用以益寿延年。
也因此,植妖愈渐稀少,也叫妖族彻底明白,妖的命运向来身不由己,于是心生胆怯避世之意,不敢出现在有人烟的地方担恐失去自由与生命。
妖族也从此没落...
“嘶~”
神芜幽倒吸一口冷气,她就知道,苟在森林里避世不出是对的!
也不知道那个杀千刀的非要逼她出世,她现在好担心会再遇到像三年前那个疯狂的裁缝一样的人,万一又被一群逮去割肉放血可如何是好?!
见神芜幽瑟瑟发抖的捂紧了纱幔,白羽沫又缓声安慰道:
“安啦,现在人们都认为你是我们其中一人的妖宠,虽是误会,但是可以保护你不是吗?至少我们这一群人,无人敢惹,可保你安然无恙。”
“是这样的理儿...”神芜幽明白,只是这处处被人用一种看待食物的感觉盯着,着实令人不爽!
不过既然无人敢惹,是不是也说明了她可以不用戴着这遮挡她视线的纱幔了?
她这样想着,便也这样问了。
白羽沫的回答是肯定的,即便她现在褪去纱幔,光明长大的在他们身边游玩观光,也不会有任何人胆敢生出不好的心思。
得到这样的答案,神芜幽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
被大佬罩着的感觉可真好!
正当她打算脱掉帷幔的时候,忽地听见旁边一桌人在议论她的事——
“死亡之森听说过吗?”
“这谁不知道啊,就是那个传闻内有鬼煞邪祟,谁挨谁死的鬼地方,据说三年前死了不少人,附近的村民都吓得连夜搬走了!”
“就是就是,听说后来有仙家去镇邪,结果邪没见到,人却疯了,没几天就死了,据说死的时候眼睛还瞪的老大,死不瞑目啊...”
“......”
听到这些,神芜幽面无表情的抽抽嘴角,无语凝噎。
据她所知,那个半吊子的假道士进了森林之后就在那烤火吃东西,她甩出了几条藤蔓吓走他之后,也就发了几天烧,然后据说醒来就忘记了一切,跑去别的地方继续逍遥了,哪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
她一回眸,想要继续吃饭,就倏地发现自己桌上的其它五个人也在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那副表情,好似如果她承认是她做的,就会被就地正法了一样。
神芜幽无奈的摆摆手:“他们胡说的,别听...”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那边又激烈的讨论起来,那气氛,那语调,那姿态,描绘的有声有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们亲眼所见似的——
“听说更吓人的是,前些天啊那地方着火了!熊熊烈火直接把一整个林子都烧没了!等到大火熄灭之后,官府派人去查看火情,结果你才怎么着?”
“竟足足挖出了数百具尸体!”
“啊?那邪祟竟凶残至此?!上百条性命全然枉顾!”
“是啊!现在那还不知是什么的邪祟已然逃窜,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准备再次下手呢!”
“而且我听说那林子里竟还发现了——”
“客官~您的酒!”随着一声高昂的招呼声,神芜幽到底也没听出那最后发现了什么。
她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那林子就这么大,一切植物也都被烧了个干净,所有的动物都在她的储物戒里,就连地下她埋葬的那些被丢到森林里的尸体也都被扒出来了。
还能发现什么呢?
而且听那人的架势,怕是个不得了的东西,莫非是与自己有关的?
她还没得及细想,就被自己桌上的十道目光盯得头皮发麻,遂尴尬的呵呵一笑,低声解释道:“那些真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将死去的人找个地方安葬了,尸能入土,魂有所依不是?”
说着又看向冷峻到近乎无情的凌望清,现身举例,希望对方能够帮她解围:“比如说凌公子,不也是从天而降,掉到死亡之森吗?那些人也是一样的,只是不知道是从哪来,又因何种缘故掉落林子里的罢了。”
“所以,芜幽你这三年来都做了入殡师的工作?”白羽沫大致明了,对于神芜幽的品性她是知道的,无缘无故绝不会做出伤害人命的事。
谁知对方却摇了摇头,继而补充道:“还有医师的工作,我也做了。”
如凌望清这般砸出一个巨坑还没有死的人也有不少,只是没有人家那么变态,不会自愈到痊愈,这时她便会出手医治。
当然,也是多亏了萝卜头那个八百岁的人参精见多识广,被人锁在药箱中都能行遍大半个人文大陆的活命鬼才,每日听各种医师治病都听了快两百年,不会也该听会了。
对于神芜幽说的这句话,众人并没有疑问,显然是相信了。毕竟凌望清当初坠入死亡之森的时候,确实是人家救助的。
于是这个危险的话题便这般过去了。
天色渐暗之时,众人都收拾收拾回房休息了。由于客栈生意火爆,房源紧缺,他们六人只得两间房,男女有别,便正好是三人一间,分配的倒也舒适。
只是这一晚,神芜幽睡的并不好...
床铺上的她此刻显然已经入梦,但看她神色紧张,呼吸急促,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梦。
甚至额间竟开始冒冷汗,牙关也紧紧的咬着,纤细的五指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慌张,正死死的抓着被褥,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