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
神芜幽仰着脖子愣愣的看着面前约莫有两米多高的人。
玄色的衣袍矜贵冷寂,肩膀宽阔,身材高大伟岸,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就会给人一种巍然如山般的迫人威压,肤色冷白,略显病态,像是从未见过阳光的吸血鬼般冰冷骇人。
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双眸幽暗似乎含着漠然薄冰,面容冷寂毫无生气,发丝有些凌乱的散乱下来,遮住了部分的面容,只从那大致的轮廓中可以看出他的五官俊美。
这整个人都看起来颓丧沧桑,有种孤寂颓废的凄美感。
鼻梁高挺,面容刚毅,虽是忧郁颓然,但也抵挡不住他那与身俱来的王者之气,令人臣服。
这样的人,即便不使用威慑之力,也叫神芜幽感到了一股令人心颤的莫大气势。
话语间,她无意识的后退半步,岂料这微小的动作似乎惹到了对方不快。
凌乱的发丝下,他那双深邃漠然的眼睛忽地迸出一股冷意,直勾勾的盯着她。
明明面色如此的平静如常,只那浑身萦绕的冰寒冷意叫她不自觉的浑身一颤,心中一凉。
然而轻颤过后她又蓦地发现那双深黯的眼眸冷意更加深重了!
她心道不好,于是强制性的将自己即将再次后退一步的脚硬生生拖回来,上前一步,慌乱的咽了咽口水,挤出一抹僵硬的笑:
“我、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怎么称呼?”
果然,这一番操作之后,对方周身的冰凉气息渐渐消散了,眼眸也逐渐恢复了冷淡漠然,静静的望着她那副强颜欢笑的脸庞,没有说话。
在薄伽梵的视角里——
面前的女子似刚刚沐浴之后的湿濡,墨发如瀑垂落在腰际,绝美的面容紧绷的不自然。
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殷红的嘴唇因为紧张而紧紧的抿着,娇艳欲滴的唇瓣时不时微微打颤,诱惑人一吻芳泽。
一双湿漉漉的黑眸无辜而清澈,正怯生生的望着他,娇小的身子被他的宽大衣袍紧紧的裹住,更显得整个人娇小可人,惹人怜爱。
那仅仅露出的脖颈纤细白皙,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不难想象,这墨色衣袍之下藏着怎样的娇躯玉体,勾人一探究竟。
正当他的目光看得她心里发毛之时,只见他忽地伸出一只手,缓缓抬起冲她而来...
神芜幽眼神紧紧的盯着那只手,一颗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似乎都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几乎要蹦出胸腔。
不...
不能退...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对方显然不喜欢她的抗拒,况且目前这人虽然冷了点,奇怪了点,却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也没有半点杀意。
所以,她不能退,万一惹怒了面前这个人,自己真是够死一万次了!
她的瞳孔轻颤,直直的盯着他手的轨迹,蜷缩在衣袍之内紧紧攥着衣服的双手紧张的骨节都要泛白了。
终于,在她僵硬惊恐的目光下,那只手终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随后她只看见那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一股冰凉之意蓦地袭来,从额间注入贯穿四肢,冻得她冷不丁儿的一颤。
糟了!
她刚才抖了一下!
回过神来的神芜幽心下一惊,忙战战兢兢的抬眸望去,却见对方早已消失不见。
“呼......”
她如蒙大赦的跌坐在床上,心有余悸的长吁一口气儿,捂着自己可怜的小心脏,它现在都还在不停的砰砰直跳,跳得人心慌...
缓了缓后,她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额头照了照,光洁白皙,果然没了那抹鲜红的妖印。
神芜幽沉思良久,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隐没自己的妖印,连带着妖气都收敛的一干二净了,如今她若是出去,可没有人能看出她是妖了。
这对她自己有好处,可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举手之劳?不求回报?
不,这样的人可太少了。何况这位深藏不露,能够匹敌鬼王的人,心思又会简单到哪去?
神芜幽垂眸不解,双手攥紧了床单,内心有些不安...
抬眸环视了这间屋子,空间很大,但设施虽不算俱全,所以显得有些空旷了,一桌一椅一床,也足够日常生活了。
简单的陈设,简单的黑暗系风格,厚重的墙面上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活像是几百年没人居住的样子。
她看了一圈,随后缓缓的站起来,走进了墙壁用指尖轻轻抹开灰尘,却意外的发现了这墙面上纵横交错的满是凹陷的痕迹,像是曾经用武器疯狂的劈过,砍过,砸过...
她指尖一顿,蓦地收回了手,又看向那个破败不堪的窗户,那不知是什么木头制成的窗户已经断裂漏风,只是那淡淡沉香之味能够感觉到这木料一定非常昂贵非常珍惜。
窗户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荒凉土地,荒芜贫瘠,处处是断壁残垣,满目疮痍,也不知这里曾经究竟经历怎样的摧残。
怪不得,他给人的感觉那么孤寂颓丧,满目灰暗...
任谁在这里居住的久了,都会失去对生活的向往吧,然后慢慢变得死寂无光,与这座破败的宫殿一样散发着沉寂绝望的气息。
天色渐暗,窗外更显诡谲阴森。
神芜幽催动藤蔓重新做了一个红色瑰丽的窗户,然后紧紧闭合。她走进床边,将身上的墨色外袍褪下,而后心神一念,霎时间身体覆着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红光消散之后,她的衣服便回来了,还是那件血红长裙,妖冶魅惑,胸口处伏着的那朵盛开的曼珠沙华纹饰似乎比从前更显鲜艳了,肩膀的金色镂空纹路护甲熠熠生辉,柔韧坚硬具有防御之能。
精致诱人的锁骨一览无余...
灼烈而雅致,高贵又冷艳,绮丽中似乎暗藏锋芒。
她坐在床上,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修为又进了一步,竟然已经到了玄阶一重!
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莫非她昏死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机遇?
还是那个血池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