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惯爱欺下瞒上,王贵妃虽然看似失了手上的权力,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威势还在,否则尚服局的人又怎么敢。”钱嫔知晓那事时也气得紧,可后宫便是这样一个藏污纳垢之地,尚服沈作又极力巴结王贵妃。
虽说王贵妃丢权一事与顾皙颜并不相关,可正是因为出了顾皙颜这档子事才易了宫权,王贵妃只怕如今也恨着她呢。
“你呀,如今正年轻,可要好好抓住机会才是。”钱嫔淳淳善诱,“一进了宫便与外头隔绝,是好是差也唯有自己把握着。过得好是一日,不好也是一日,你比我有福气,如今有了身孕傍身,也封了嫔,日后不论如何也好过些。如今可莫要一时行差了,你也看清了,宫中没有恩宠是怎样的境地……”
三人游湖说话许久,回了揽月宫时已是傍晚。
“主子累了吧,连翘,快端碗香饮子来。”落葵替她收了外袍,连忙又嘱咐连翘。
“不必忙活这个了,先备浴汤罢。”她确实有些乏累,落葵便绕到背后去给她捏揉肩膀。
闻言,锦书便连忙出了内殿,去厨房瞧水烧得如何了。
还未走近,便听得里头侍女们说话。
“主子这都封嫔了,又有了身孕,咱们却还要瞧外边那些人的冷眼儿,昨儿个就连齐才人宫里的媚儿都敢跟我呛声了,真是气人!”一个侍女愤懑不满。
“何止呢,便是连翘都遭了白眼。说来原本陛下也是极宠爱主子的,偏主子自己要作怪……”另一侍女说到这里,锦书的脸已经沉了下去,大步进了里头。
“如今这都大半月了,陛下来了后宫四次,却一次都不来咱们宫里,本来主子早该住正殿了的,可因着这事竟是一直也没挪动,主子也真是的,早知道就求一求尚宫局的大人们,不来揽月宫了……”
两个小侍女还自顾自地说着话,锦书已然进了门呵斥出声:“身为侍女,竟敢私下议论主子!”
不一会子,两个小侍女就被锦书领着到了东配殿的内殿,见到了坐在软榻上的顾皙颜,这才战战兢兢开始害怕起来。
“娘娘恕罪,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顾皙颜本来还疑惑向来和气的锦书怎么动起气来,得知了前因后果后面色也微沉了些。
这些日子揽月宫正值多事之秋,她心里装着事,常姑落葵她们也不会将烦心事说给她听惹她烦恼,可她却到底还是知晓一些的。
说到底,还是因着她不得宠于庆安帝,这才心思浮躁起来。
“这大半个月来,揽月宫大大小小出了不小的事情,”她看着二人,目光冷淡,“我原想着你们个个都是伶俐忠心的,一直不曾多加过问。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
闻言,两个侍女更煎熬了,跪趴在地上,心怦怦跳个不住。
她们是顾皙颜封嫔过后才拨到揽月宫服侍的,本来以为跟对了人正得意着呢,岂料转眼顾皙颜就“失宠”了,不由得便开始有些怨怼。这些日子两人说话渐多,这才叫锦书听了去。
“你们二人是杨尚宫拨来的,既然不想待在揽月宫,那我便只好请杨尚宫将你们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