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竹?”她小心地唤着。
“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来掀盖头。”
嗯,这声音除了她家夫君不会有别人了。
东方明婵走近榻边,坐于榻上:“你怎么……哪来的喜帕?”
“温想心给的,说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戴喜帕已是不守夫道,不该再让妻主失了掀盖头的乐趣。”夜竹的手伸向东方明婵的手,抓着将小手举起,他的声音低沉温柔,“所以妻主,我一直都在等着你掀盖头。”
东方明婵:“……妻主也是想心要你叫的?”
“掀吗?”
“掀!”
偌大的婚房内只有伶仃几根红烛在摇曳,昏暗的烛光下,东方明婵的手指轻碰到夜竹的红盖头。
胸口的小鹿扑扑跳着,恍然间她又想起那个在她十岁生辰宴,力压一切成为她意料之外近侍的灼灼少年。
她清晰记得,那一眼有多么惊艳。
她的手指轻抬,露出了他线条完美,白皙胜雪的下颌。这一眼使她不由自主地手指轻颤。
分明今日见过他如何模样了,可现在她居然还紧张成这样。东方明婵不禁心生懊恼,暗骂着自己的无能。
她一咬牙,干脆快速把盖头掀起,让底下的美人直接露出庐山真面目。
眉心花钿若踏雪红梅,眼眸边加深的朱红衬得他愈加冰肌莹彻。
许是温想心发现新郎竟是未施半点粉黛,不知从哪弄来了胭脂盒给他上了妆。白日的他就显得飒爽妖孽,一双桃花眸望向她时脉脉勾魂,恨不得让她去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他,而现在……
“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去摘……啊不,拿。”
给他上妆的人是极懂的,知他凝脂肌已是最好的美丽,只为他填了几分妖调风采。
她只知眼前人谪仙下凡,同她共赏人间烟火,却未察在点点烛光下她朝云映雪,灿若春华。
夜竹唇角轻勾,本拉着东方明婵的皓腕的手一个用力便将美人入怀,一双桃花眸将她迷得神魂颠倒:“我要的只有夫人,夫人意下如何?”
若不是东方明婵仓惶间看见了桌面上的匏瓜,差点就失智地点头成啄木鸟:“合卺酒……”
嗯,这是个他能接受暂缓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要做的事情。
夜竹轻吻东方明婵的手背,趁着她注意力不集中,他从她的身体内吸出了一块被缩小的青镜,转瞬被他收入空间法宝内。而后起身到桌边从桌上的酒壶倒出合卺酒。
将合卺酒拿回榻边,东方明婵正拿着剪刀剪下她的一缕头发,用小箍绑好放入了一个绣着百年好合的香囊中。
她接过装着酒的匏瓜时也把剪刀递给夜竹:“该你了。”
夜竹却是不满那香囊:“换一个。”
“不行,这是巧儿给我绣的。”
夜竹无法,只好也剪下自己一缕发,只是在将头发放入香囊时他心念之下,让香囊上的百年好合四字变成了世世好合。
东方明婵娇瞪了夜竹一眼,倒也没怪他。
两人坐在榻边,手肘交叉互碰交换着互相的体温。
万籁俱寂。
酒水咽下喉咙的声音咕咚,成了时间仍在流动的唯一证据。
饮毕,四目相接。也不知是因为刚刚的酒还是他的目光实在灼灼,东方明婵的脸被染得红霞堆砌。
“这酒还是你父兄特地给我们准备的,”夜竹喉结滑动,“你父兄准备的酒对女人来说只是寻常酒,可男人喝了就会一杯就倒,睡上个三天三夜也属寻常。”
东方明婵愣了:“那你怎么还喝?快吐出来。”
她捏向夜竹的下颌,想给他扣舌根。
却不料自己反而被一个压身压倒在榻,他带着酒香的唇也将她的唇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