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错用力推开了任光年,双眼猩红,她像是发狂的野兽,拿起了桌上的烟灰缸,警惕的瞪着任光年,字句寒冷;“滚。”
“我......”任光年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他怎么能.......怎么能......
“我再说一遍,滚。”烟灰缸四分五裂,她拿起了红酒,一反常态表情阴冷的让人颤栗,眼里的厌恶一览无遗。
她就这么讨厌她的触碰吗?
为什么别人可以他就不行?
错错,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走就是。”
林错还是摔碎了红酒瓶,动静很大,隔壁的宋砚时差点没聋了,萧退之抱着他的尾巴睡觉,忽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反应,多嘴问了什么事,宋砚时如实告知。
萧退之立马掀开被子下床,宋砚时把外套拿上披在她身上,“外面冷。”
“我看完就回来。”
“好。”就冲任光年这作死的行为,他怕是要独守空房了。
门卡有两张,避免不时之需,萧退之打开了林错错的房间门,林错错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衣服也被红酒染红了,她双眼通红,写满了害怕。
萧退之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林错错,绝望,害怕,怨恨,宋砚时说任光年触犯了林错的逆鳞,原来她这些年把自己包成一尊活菩萨,小心翼翼维持体面的形象是因为害怕别人看出来,她无法接受任何男人的触碰。
之前她只是奇怪,为什么她拒绝了顾厌的拥抱,为什么她能在短时间内从情.欲场抽身,为什么她明明是因为任光年流连声色,最后还要狠狠地把人推开,因为她,不能接受男人,哪怕喜欢也是不能够的,她越是反感,就越是弄巧成拙把事情变得乱七八糟。
渐渐的,她再也不能走出来。
“错姐,我是之之,你还好吗?”她蹲在她半米之内的地方。
林错慢慢抬头,眼瞳黯淡,她努力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之之,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她从来没有那么疼过。
任光年撕开了她伪装的体面,在她爱的人面前,撕成了残渣,她就像一个乞讨的可怜人,活的像个傀儡。
萧退之把外套脱下来,铺在玻璃碎片上,她踩着玻璃碎片,紧紧的抱住了她。
“没事了错姐,你还有我们,没关系的。”
“之之,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
“没有。”她一点都不觉得。
林错愈发愧疚,她从未对萧退之坦白,她却是愿意相信她的,倘若她知道了,该怎么看她啊?她不能让她知道了。
就此止步,别再陷下去了。
“错姐。”
林错胡乱抹掉了眼泪,忍着不哭;“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不回去了,我跟你睡。”
“之之。”林错头疼不已,萧退之已经钻进了被窝里躺平,她看着头顶的睡眠灯,轻声低语;“错姐,你陪我经历了我人生中最阴暗的时光,我早就把你当成亲姐姐了,你不说,我不问,有些事要是忘不掉就烂在心里一辈子,时间长了,你就会释怀了。”
“嗯。”她曾用这句话苦口婆劝谏过萧退之,心风水轮流转,她也逃不过。
任光年害怕死了林错错会跟他翻脸,从小到大,林错错懂事脾气好,不管他怎么戏弄她,死缠烂打她都没有说过他一句不是,可今天晚上她对他说了两个‘滚’......
爱情堪比毒药,他已经病入膏肓,他受不了她一意孤行错下去,他只是想照顾她,他只是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林错错会如此厌恶他的靠近,他以为至少在她心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今天晚上,她是真的生气了,以后怎么办?
他是家里的独子,也就仗着这层关系,他有把握说服父母接纳林错错,可是她在最开始就给她判了死刑。
任光年想抽烟,忘了自己什么也没带,站在走廊里,还穿着酒店的一次性睡衣,很冷,心更冷。
林错错冷静下来之后忽然想到了被自己赶出去的任光年,他过来的莫名其妙,身上什么也没有带,外套还在沙发上,就这么出去万一被拍到……造孽啊。
“之之,你先睡吧,我还得的出去找人。”任家对她有栽培之恩,任光年又是他们的独子,万一出点什么事,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不用找了,他在阿时那边。”萧退之闲着无聊,和宋砚时玩起了打哑迷,结果宋砚时作弊窥探她心里的想法,一点秘密都没有,宋砚时为了讨她欢心,也给她开了权限,萧退之突然听到了宋砚时心里的想法,忽然觉得越来越不可思议,也不说话了,靠在他怀里交心,前身的柔软抵着他的胸膛,心跳匀速加快,萧退之看到他耳朵都红了,越发喜欢调戏他,说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最好的猫,宋砚时哪经受得住,尾巴一下就冒出来了。
他家念念啊,是剜人心的妖精。
宋砚时确实是去找任光年了,两人都只是听过对方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面前,任光年是真的很狼狈,可怜兮兮的蹲墙角。
“大半夜的我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除了别动桌上的零食,自己随意吧。”宋砚时困的要死,揉着眼睛上了床。
任光年说好,沙发上有一床很厚的被子,毛茸茸的,造型不像是酒店的,他没多问,躺下睡觉。
“宋先生。”
“嗯?”
“我听说你和之之是青梅竹马。”
“嗯。”
“我和错错也是,可是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一轮圆月孤零零的挂在夜空上,光芒倾斜而下,可不管它有多亮,也不可能超越太阳。
就算他有多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任先生。”宋砚时眼皮子在打架,因为任光年作死丧失床伴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他们的现状其实与过去的他和棽棽极为相似,如果那个时候,他们能够坦诚一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痛了。“你真的了解过错姐吗?你们的身份就决定了你们注定不能换位思考,你不能理解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父母双亡四处流浪最后终于找到容身之所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只是为了想活下去,如果你想知道错姐为什么不喜欢你,那就多从过去找找原因,别再做这种讨人嫌的事情了。”
他言尽于此,任光年应该不至于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