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光年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他就顺走了宋砚时放在对面沙发的外套,留下字条走人。
早餐是外面吃的,宋砚时来之前是市局的共用飞机,回去也省下了机票钱,萧退之自然是跟着宋砚时的,她在市局混熟了,人也没什么架子,很快和第三支队队员打成一片。
“大嫂,你都不知道,别人摸鱼都是玩游戏刷视频找乐子,宋队一摸鱼不是在女性养生节目就是盯着各种口红包包。”
“啊?”萧退之也有点懵,忽然想起来前天晚上高跟鞋穿太久脚酸了,宋砚时有模有样给她按摩来着,他还以为他是误打误撞随便折腾,没想到是下足了功夫啊。
宋砚时端着两杯蜂蜜水过来,一杯递给隔壁的林错错,他耳朵可机灵着呢,“胡说什么?我上班从不摸鱼。”
谁也别想给他拆台。
“……”哦,摸鱼的时候给自己放假呗!
萧退之接过水杯,手心手背都传来温暖的热量,“睡一会儿吧,别听这群猴子瞎扯。”
“嗯。”萧退之轻微晕机,一上飞机就头晕,吃药也没用,她也就是想跟他们说说话,好了解了解宋砚时的工作如何。
宋砚时上班的时候认真查案,下班之后基本就是撒手人寰,也不知道去忙什么,打电话秒接,有问题秒回,工作态度高度负责,就是不爱加班,没事就溜,想说什么还挑不出一丁点毛病。
对了,他还在外面救济了上百只流浪猫。有的找到了合适的主人,有的待在宠物中心,还有的去了警犬队或者是市局食堂……
三点整,宋砚时和萧退之准时到家,这两天周末,景喻放假在家写作业,翠花坐在边上监督他,到了饭点就从自己屋出来做饭,吃完饭收拾好了,他就借机说自己出去买东西,变成猫蹦回来,无缝衔接,自由切换。
不过幸好景喻不像熊孩子那样折腾,早上起床去花园跑步,回来洗澡,自己把衣服洗了,吃完饭就去看书,听外教视频,或者去阳光房浇花晒太阳,下午练习钢琴,练完擦琴打扫卫生,晚上复习功课,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作息都很规律,自觉性非常高,白天到晚上,着实没有个孩子样,造孽啊。
宋砚时在搬行李,萧退之好几天没看见景喻,有点想他,虽然宋砚时说有顾厌照顾没事,但毕竟景喻和顾厌关系不熟悉,多少会有不适应。
门锁是指纹识别,‘嘀’的一声就打开了,熟悉的旋律穿过耳边,是她的成名作【时间】
这首曲子的难度算中高水平,各种弦乐也十分复杂,钢琴只是和弦,要求不高,但是她现在听到的这个版本主旋律是钢琴,并且把复杂的部分简化处理,原曲的声调起伏转化极高,而这个版本少去了复杂的感情,更像是细水长流的呢喃,如微风过境,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安静。
二楼除了主次卧之外还有一间琴房,里面还有一个录音室,隔音很好,录制弦乐是不成问题。
翠花缩在钢琴上面打瞌睡,大概是睡久了,伸了个懒腰,眼睛满是亮晶晶的生理盐水,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等清楚了才发现站在门口的萧退之,他正要叫,萧退之比手势制止了他。
景喻很低调,各科学习成绩在年级第一稳居不下,弹钢琴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了,妈妈真的把他教的很好啊。
一曲谢幕,景喻缓缓睁开眼睛,正要合上琴盖,忽然从反光里看到了萧退之,他轻轻放下兴高采烈的扑向萧退之。
“姐姐。”
“喻喻。”萧退之蹲下身伸出双手迎接他,紧紧抱着他,语气温柔;“对不起喻喻,姐姐食言了。”
她说好昨天就回来的。
“那喻喻可以罚姐姐陪我弹钢琴吗?”
“好。”她怎么舍得不答应呢。
萧退之选择的还是【时间】,是一版完全不一样的【时间】。
宋砚时搬完东西正准备把萧退之买的东西整理好,周朝一个电话打过来,“急事,魂器检测不到云瑶存在的痕迹,和一周前失踪的灵体情况一致。”
云瑶就是景喻之前的英语老师,她事情发生在三个月前,云瑶的父母提出诉讼,去学校闹了一阵儿,不过三天,热度衰退,云瑶父母申请撤诉后这件事便无疾而终了,这个结果倒是把吃瓜网友整蒙了,毕竟是网络世界,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继续坚持讨回公道,校方对外发布讣告,内容表情云瑶是过度劳累熬夜猝死,学校深表惋惜遗憾,同意并且给予云瑶父母高额的赔偿金,并且给予云瑶优秀教师的奖章,将永远放在学校的荣誉墙上。态度十分诚恳,挑不出任何毛病。
“太迟了。”宋砚时说;“云瑶的魂魄留存至今无非是放不下这份工作,她突然异变肯定有原因,她异变之后并没有做出失控的行为,说明她与某位巫师达成共识。”
“你是说,以魂结契。”
“没错,灵体最大的价值便是魂石,也正因为如此,飞燕门才得以存在不是吗?”
魂石和灵兽同样稀有,如果说魂兽是为了增强自身的能力,那么魂石就是附身符一般的存在,有了足够能量的魂石可挡天劫,可献祭复活一个死人并且不被天神发现。
宋砚时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救下萧退之以及身边的人功成身退便是因为他手上也有几块魂石,若是被发现,哪怕他有把握存活下来也必然会被天神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他身边的人必然会暴露无疑。
周朝是典型的工作狂,一腔孤勇全压在了守护世界上,他神经大条,生了一颗琉璃心,压根没有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异变灵体扰乱世界秩序,那他就只要让世界恢复正常秩序即可。
他只是懒得想,飞燕门上面的组织是国家成立的,他也就没有怀疑过,可这几年他拼死累活抓灵体,却连异变灵体的去处也全然不知,他随意挑起,对方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他打发过去,他又不是傻的,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反倒没了要为了上面组织效忠的心思,但是灵体还是得抓的,哪怕永生永世封印起来,只要阻止他们作恶就可以了。
“宋砚时,我们合作那么多年了,我从没怀疑过我的眼光,所以你也别让我失望。”
宋砚时信誓旦旦的说;“那是自然,我得对得起你给我的酬金不是。”
周朝抽了口烟,懒得戳穿他,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谎话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