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犹言稀里糊涂的回家了,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烧焦味,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冲了进去,“裴裴!”
他公寓的钥匙只留给了家里人,陈教授他们忙着走亲戚不可能有时间过来,那就只有萧裴这个厨房杀手。
“咳咳,你回来了?”
厨房烟雾缠绕模糊了视野,陈犹言一头扎进厨房把人抱出来,然后又折回去把火关了,关门隔绝烟雾。
哦,油烟机前几天坏了。
“怎么突然过来做饭了?”陈犹言拿开旁边的抱枕和萧裴挨得很近,检查她的手有没有烫伤。
萧裴兴致不高,双手圈住他的腰,像一只鸵鸟一样埋在了他的胸膛,“你昨晚没回来,也不在市局。”
陈犹言对萧裴知道自己行迹并不意外,“查岗啊?裴裴,担心我吗。”
“有点。”
陈犹言勾唇轻笑,眉眼带笑去蹭她的脖子:“我特别喜欢你担心我。”
萧裴脸皮子薄,受不了他撩拨,轻轻推开;“你还没说你去哪了?”
“我醒来就在中山桥底下的骗子组织了,可能是昨晚交接案子,太累就在那边睡着了。”
“骗子组织?”
“嗯,搞封建迷信的。”
萧裴是妥妥的科学家一枚,自然是不信封建迷信,没怎么在意,搂着他的脖子反客为主,坐在了他的小腹上,嘴唇撅起,理不直气也壮的说;“我饿了。”
“让我亲一下我就去做饭。”
萧裴跟着陈犹言有几个月了,刚开始是守旧派的小古板,时间长了就被陈犹言带坏了,生了孩子之后更是被宠的无法无天,就连她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已经潜移默化将陈犹言规划到‘自己的’里,舍不得他熬夜加班,舍不得他过年一个人住公寓,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喜欢他。
“陈队长。”
“嗯?”陈犹言抬眼看她,她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睛上,蜻蜓点水的一下,却在他心里掀起了万丈狂澜,嗯,沈岸说的没错,爱情会让人疯魔,爱情也会退智。不过对方是萧裴的话,他甘之如饴。
“好喜欢你啊。”
陈犹言笑道;“我也好喜欢你啊。”
宋朝刚走那阵,萧裴的心情很糟糕,临近卸货,她亦是不敢让自己沉溺在悲伤里太久,陈犹言推了工作在家陪她,逗她开心,她很害怕自己挨不过去,是陈犹言一直给她活下去的希望。
新年第一天,大部分人都沉浸在假期的快乐里,同时也包括,灵体,俗称,孤魂野鬼。
迟昭离开的第一天,宋砚时能力受限只能维持猫形,但猫的眼睛天生就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对危险十分敏感。
车开到半路突然熄火了,萧退之感觉很奇怪,车子并没有出现故障提示。
“念念,乖乖待在车里。”
他们一停下来,车窗外就覆上了一层雪白,今天的雪格外的大,温度很低。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碍事,碰瓷的。”
宋砚时解开安全带跳下车,萧退之不放心,隔着玻璃窗视野有限,她爬到了后座去看,忽地,一道蓝光从车窗一闪而过,是恢复人身的宋砚时,视线跳转,她眼前出现了一张狰狞冒着黑气的脸,她捂着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影响到宋砚时。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在镇子里见过一次,清明节扫墓,萧锡带她一起去祭奠奶奶,她看见一个老人坐在墓碑上痴痴的望着她笑,她害怕的脸色发白,拉着爸爸妈妈快走,老太太拽住她的胳膊说让她过来陪她玩,萧锡只当她是爬山太累闹情绪没管,可她回来之后就一病不起,后来村里有个老人给她吃了半碗香灰,病却奇迹般的好了,如果没有亲眼所见,她很难相信鬼神说,可是她看见了,便不得不信。
男人的脸是黑色的,头发散乱,他的声音又粗又哑充满恐惧;“你们不能过去,会死掉。”
迟昭能在短时间内回来,必然是感觉到了萧退之会出事,或者,他就在附近,可是为什么这一去魂体会那么虚弱,迟昭装死不回答,他也不能强行撬开他的嘴,他稳住心神看向那只孤魂野鬼;“为什么会死掉?你挡在这里,就是为了阻止我们进去?”
“嗯,每一个进去的人,都会死,我也是一样。”
宋砚时开门见山;“你是怎么死的?”
很多年前,狮子城这一带曾是南州的经济中心,就连学校和医院都往这边搬了,最后却因为工地事故停工,这个事故可不是普通的事故,每一个靠近狮子城的人都会旧病不起,没过多久就化成了灰,那个时候宋砚时还没有觉醒,也不知道飞燕门对狮子城是如何处理的,这些年也没出现过意外,本以为是怨灵灰飞烟灭了,谁能想到问题竟然出在这里,车子到了狮子城一公里内车子就会自动熄火,加上那个诡异的鬼故事,哪怕胆子再大也得怂,总不能真的拿命去体验一番。
男人低下头,眼神变得落寞起来,声音很低;“我是DD司机,三年前的除夕夜我接到了一个来狮子城的顾客,那个客人年纪看起来很小,我也就没放在心里,哪能想到......这里住的,都是怪物,怪物。”
他低声啜泣;“别进去,别跟我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宋砚时说;“想报仇吗?”
“想,可是我该找谁报啊”他死也记得那些怪物是怎么大口大口吃掉他的骨肉,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
“我能帮你,但是我有条件。”
“大兄弟,你可千万别干傻事,我在这十多年了,前前后后来了很多像你这样的人,他们都说有办法,可是他们再也没有出来过。”
“大过年的,你们快回去吧。”男人的声音在雪地里格外沉重,人死了之后,身体会出现黑气,没有颜色。
狮子城的诡异在南州已经不是秘密了,他们会尽可能避开这个地点,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里面杂草遍布,丝毫没有过往的气派热闹。
“他们?”
“就是能看见我的人。”
宋砚时冷笑;“你好像并不意外,我们为什么能看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