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棽在禁地接受惩罚,风烛寰来看过她一次,说辞与其他人无异,萧棽不想搭理任何人,心里已经开始谋划要如何下去找迟昭,阻止他坠魔。
但是等她下去的时候,世界天翻地覆,萧王朝不复存在,满世界都是猫,可她也找不到迟昭了。
风很大,霜雪扑面,吹红了风烛寰的眼,萧退之的出生在神界的计划之内,他们故意透露给宋砚时,等的就是他上钩,数千年来,宋砚时虽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但只要他存在这世上一天,他就是神界的眼中钉肉中刺,神界花了将近千年的时间与他周旋,结果溃不成兵,后来,他用萧棽的近身之物舍利子重新孕育出了一个新的萧棽,轮回境外,他亲自送走了她,安排好了后续的一切。
他在她失去希望的时候出面拉了她一把,一步一步的走进她的生活里,让她信任自己,然后让她防不胜防甚至在必要情况下给迟昭致命一击。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
唯独只有一个变故。
萧退之是真的萧棽。
‘问安’酒楼。
虽说是酒楼,但这酒楼却没有酒,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不过是空瓶子罢了。
“我只能治疗它的原体,魂体的问题我无能为力。”
宋砚时只是傀儡,真正的魂体是迟昭,她的身体被占据的时候意识很模糊,但她从未想过要宋砚时的命所以刻意避开了要害,但她低估了自己在迟昭心里的位置,他连死都不怕,却怕死了她死,这大概就是命吧,两千年前他们因为仇恨立场不能在一起,两千年后,她亲手把他的魂体打碎了,可是他们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相信你。”云锦巳是一名预测师,但她预测不到神的命运走向,两千年前她保住了她的清誉,一次次救她于水火之中,她欠萧棽很多很多,但她能做的谨小慎微。
“手给我,处理一下。”
簪子有灵,与锁魂锥不同,看似是普通的玉簪,却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灵器,不论妖魔神仙只要触及此簪必定灰飞烟灭,萧棽的属性是火,强行催动灵力的时候伤到了手。
萧棽一声不吭伸出手。
“我第一次知道你是因为顾厌偷拿灵果去治你的手,后来看见你就对你的身份生了疑心,哪怕后来确定你是神裔也不能判断是你,国师大人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不会是巧合。”
她当然知道不是巧合。
因为他的内丹,长在了她的心脏里。
她胸口上那只猫型图案是从小就有的,所以所有人都以为是胎记就没在意。
风烛寰把她的替身做的再像又如何呢?以迟昭惊人的预判能力根本不可能上钩,她入了转生池,他紧跟其后,最后,命运在风烛寰的牵引下将他们牵扯在一起,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
云锦巳这句话是在安慰她,迟昭找了她上千年都没有放弃,她也不应该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谢谢,我没那么脆弱,我的命在自己手里,诸神业火没把我烧死,他们也不能。”
“嗯。”云锦巳不再说话,她们都懂,有些事多说无益。
宋砚时的原体是猫,魂体缺失后与普通的猫无异,甚至心智不全,弹跳能力甚至还不如顾厌,跳不上餐桌就蹲在桌角哭,蠢萌蠢萌的。
萧退之扯了个借口说宋砚时去外地出差没那么快回来,宋砚时现在叫“翠花。”宋砚时和顾厌长的差不多,只是这个“翠花”似乎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笑过之后就开心不起来了,顾厌得意归得意但毕竟宋砚时对他也还算不错,如今他出了事,他帮不上忙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萧退之把“翠花”抱到腿上,然后拆了一根牛乳就着吃,猫的胃口小,吃东西的时候也慢,他倒是乖巧的不行,安安静静的吃。
景喻对宋砚时的依赖一点都不比顾厌少到哪去,甚至更多,宋砚时不在,萧退之沉迷撸猫,顾厌这个成年男性便肩负起了家里家务活的重任。
洗好了碗筷出来,顾厌坐在萧退之对面,他心智不全,更看不懂人类的喜怒哀乐,但他可没有景喻好糊弄,萧退之怀里是不是真的翠花他能不知道?而且萧退之自回来话就很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宋砚时更是没心没肺的吃吃喝喝,什么也不管。
这特么没问题说出去谁信啊?
“之之,你跟我说实话,宋砚时是不是出事了?”这只猫是宋砚时,但他根本看不出来有四号宋砚时的影子。
原因是太蠢了。
宋砚时那种贼精的玩意怎么可能会哭,他不弄哭别人就不错了。
“顾厌。”
“我在。”
“相信我吗?”
“当然了,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那我告诉你,宋砚时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你和别人联手伤害他。”
“不可能。”顾厌笃定;“我相信任何人都会伤害宋砚时,但你不会。”
“之之,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以前我总觉得你纵容我在你身边转是因为喜欢我,对我有好感才会这样,但是宋砚时的出现好想让你活了过来,我的嫉妒和不甘好像在宋砚时这里都成了笑话,我没有见到过你笑得那么开心,我也没有见过这世界上有比宋砚时还要细心的人,我不信你会伤害他,我也不信他会对你不利,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你也别骗我,行不行?”
“顾厌,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你是我和宋砚时的儿子。”事到如今,萧退之觉得该给顾厌自己选择的权利,不管离开还是留下,都应该是他自己真情实意。
“这怎么可能……我都两千岁了。”顾厌说什么都不敢信,可是看到萧退之如此认真的样子,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累赘,可他们为什么会容许他这个累赘呆在身边好吃好喝伺候着,他可不认为宋砚时有那么大度把情敌放在眼皮子底下照顾,问题出在这里,宋砚时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做情敌看到,因为他一开始就说明了他是他的爸爸,甚至毫无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