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尌眼睛微微睁开,此时他是在背阴处,整个人就像是隐身在黑暗里的人一样。
他目光希冀的看着钱双双,“是吗?你也认为恒弟不会杀人的对吧。”
钱双双这才发觉聂尌的不对劲。
钱双双稍稍想了想,就已经想通了关窍,刚才在茶楼里的那些话,想来他也应当是听进去了一些的。
她当即将一双手啪的一声拍在他脸上,声音清脆动听,毫不拖泥带水。
聂尌脸颊被钱双双打的微疼,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钱,双双不明白她现在在做什么。
“清醒点,恒弟还在等着我们去救呢,要是你这个做大哥的都迷茫了,我这个小妹可怎么是好?”
她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也无疑是给聂尌一个安心。
“是。”
聂尌静默了半晌,直到钱双双又双手都拍在聂尌的脸上,将聂尌的脸打红,也将钱双双的手打的手心发麻。
钱双双忍着手心的痛感,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不要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啦,快告诉我我刚才的想法,有没有这个可能?如果有的话,我们又应该从哪里开始下手?而且我们现在要考虑的还有很多,比如我们现在是完全被大理寺排外了,不像你,我第一次探时,只是让你秘密进行,这次真的是不给你机会了。”
钱双双一股脑儿的丢给了一大堆问题给他,为的就是要让他不要再去瞎想,就该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做什么,怎么做。
聂尌被钱双双的四个巴掌打的清醒了很多,他将钱双双还按在他脸颊上的,一双手放下来,轻轻的替她揉搓着。
略略沉思后才说道,“你说的对,你所设想的这个可能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按照你所设想的来看,应当是有人特意装扮成恒弟的模样,他们赶到之时,聂恒身上是有伤的,这倒也不难理解,想要在一个人身上弄出一点伤,并不是什么难事。”
钱双双看他振作起来了,不由得也为他高兴,而且听他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的,比她想的还要复杂许多。
说完了这个设想之后,接下来该讨论的就是如何参与进这场案件里面了。
如钱双双所说,这场案件完全是把他们排外了,甚至聂传钦的大理寺卿和聂尌的司直之位,都暂且被罢免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相当于是无业状态。
无业不,无业的倒无所谓,主要是如果他们只是平民的话,那又该如何参与案件当中呢?
“这个不难,我去寻寺正大人。”
“他会帮你吗?”钱双双确实也听聂尌提起过好多次这个寺正大人了,只不过钱双双一直也没机会跟他见一面。
“虽然这对师父他老人家会很麻烦,但这是我如今唯一的办法了。”
“寺正大人还是你师父啊?”钱双双还是第一次听说。
“没错,师父教我良多。”
“好吧,我还以为都是父亲教你的呢。”
“父亲公务繁忙,你也只在偶尔得空的时候会教导我。”
“哦哦。”钱双双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下去,“既然有人愿意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我们还是得先征得他的同意才行,否则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我现在就去。”
“嗯,我陪你。”
他们牵着手,一路往寺镇大人的府邸里悄摸着走去。
这次虽然他们互相牵着手,但此时的情感已不是旖旎的多,更多的是一种依靠,一种力量。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大理寺寺正的府邸,而且还是聂尌带着她偷摸翻墙进去。
没办法,现在聂府的人都是涉事之人,若是被人看到他们与四镇有牵连,恐怕会连累寺正。
等他们到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世间只有太阳余留着的一点儿光晕。
好在今日中秋,寺正是在家中的。
他们到的时候,寺正正在书房里练字,听到了动静,他头也没抬,仍旧在做着原来的事情。
“徒儿拜见师父,祝师父佳节安康!”
虽然他们是偷摸进来的,但既然见到了主人,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虽然现在讲这些礼节似乎没什么信服力。
“起来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寺正许少阳放下笔,才终于抬头看向他们,视线只在钱双双身上略过,目光就聚集在聂尌身上。
钱双双这才得以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寺正,年纪也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沉稳,也很是和蔼。
“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师父。”
聂尌垂着脑袋,并没有依言坐下。
许少阳就那样看着自己的徒儿,什么话也不说。
还是钱双双稍稍拉了他的衣袖,他才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说吧。”
“师父,徒儿此次前来是想恳请师傅帮忙。”
“为了你那不成器的弟弟?”
聂尌沉默,算是默认了。
“诶。”
好半晌之后,许少阳才叹出一口气来。
“我就知道,你定是为他而来,若是平常倒也罢了,你可知他害死的是谁,翰林院学士之子,如今翰林院学士可是……你得罪了他,是没有好处的。”
许少阳原本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钱,双双就把后面那半句话给噎了回去。
钱双双直觉他说的话,应该是比较要紧的,但她目前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有警备心是在所难免的。
“夫君,寺正大人,我先出去吹吹风吧,这里有些闷。”
钱双双适时的开口,她知道有些话是不该她听到的,她也不会去听。
果然,聂尌没有阻拦她,她也就出了这间书房。
关上门之前,她看到聂尌和许少阳之间的气氛,比来之前还要更加的凝重了。
她忧心忡忡的关上门,转身望着这庭院之中。
这庭院里种了满园子的花朵,但都不是一些名花,反而是一些比较难见的野花,有些甚至还说不上姓名来。
钱双双蹲在路边,看着路边的花发呆。
把拜托寺正的事全权交给了聂尌,她的思绪又飘到了之前见到的观星阁。
观星阁虽然是对外开放的,但其实也并不完全是。
普通百姓只能在前两层,自然是不能上这观星阁的六层的,能上六层的人,非富即贵。
对了!不是说聂恒是和他一众朋友们去的观星楼么,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