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从身上拿下一块玉佩,“以此为证,降其位份为公子,住处移至依韵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出宫。”
“是。”方婉接过后匆匆离开。
江泠则是快步走回了妙然轩。
“陛下怎么忽然这么着急?”乔若琥跟在身边问道。
江泠说道:“之前有人故意破坏凌御夫的琴,朕未能追查到是何人所为,本以为没了线索,一时间都不会查清,可是现下这不又有了关联。”
她方才站定在屋内,就觉得不好,赶忙看向乔若琥说道:“既然司内部的人不敢大意,那没准是有人故意安插进去的,现在见事情没成,应该会想办法将东西处理掉,趁当下小粒才走不久,你快去司内部追查一下此事,不要轻举妄动,见机行事。”
“是!”乔若琥一下子激动了,可是才出门就又转回身道,“可是卑职走了,陛下身边岂不是无人保护了?”
“无妨,快去吧!”
见江泠甚是着急,乔若琥只好点了头,快速离开了。
江泠知道最近李絮被乔若琥做了新的安排,以往都是跟着她,她去哪里,李絮就守在哪个地方门外。
但是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为了避免李絮因为胆小误事,所以乔若琥便让她只守在承安宫。
江泠走出门,朝着不远处的李絮招了招手。
李絮急忙小跑到她身边,行礼问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江泠摇摇头:“她们两个都去办事了,你先在书房门口守一会儿,等她们回来一人,你再继续去自己本来的位置守着。”
“是。”
江泠回了屋内,本想着批阅一会儿奏折,可是心却一直静不下来。
她本来是想着把后宫的人都稳住,可是没想到却在稳住后又往新的方向发展了,薛玉辞也好,沈时也好,他们的变化却又都是让人理解的,也正是因此,她才越发觉得沉重。
要说那些本就行为不端作恶不停的人,她还真的好对付一点,就是怕这种带着经历的,她说到底也只是这个万夜的旁观者而已,又怎么去对付他们?
江泠无奈地叹气,用奏折撑住自己的脑袋……
“陛下这是怎么了?!”
江泠迷糊之际,已经被人扶着靠在了椅子背上。
“什么?”江泠揉了揉眉心,才睁眼借着灯光看清了来者。
竟然又是叶凛。
旁边还站着略显慌张的李絮,她见女皇看向自己,急忙解释道:“陛下,方才卑职喊您,但是您没有醒,因为担心,所以叶太医就急忙带着卑职进来了,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江泠知晓了缘由,摇摇头说:“没有不舒服,应该是因为没有休息好,所以神思倦怠,只是靠着奏折闭了闭眼,竟然就睡着了。”
“陛下还是要注意身体。”李絮担心地看着她劝道。
江泠点了下头,向窗户那边看一眼,没想到自己一迷糊,居然都已经黑天了。
她又疑惑地看向叶凛问道:“叶太医怎么来了?”
她是真的不需要太医日日照顾着,但这叶凛的身份又特殊,她还不好直接说明。
听了江泠发问,叶凛立即解释道:“回陛下,微臣那时看出您的疲乏,所以调整了方子,又为您调配了一碗新的花果酿。”
江泠瞧了一眼他放在自己面前的碗,和那时喝的差不多。
叶凛拿出一根银针,试过之后才说:“陛下请喝。”
江泠坐正端起碗,一边喝一边琢磨起来,难道是她过于多想了?其实叶凛只是因刚来宫中,所以对她的身体格外注意?
可她一直以来的直觉也很准啊,总之还是继续观察着吧。
一看到叶凛单独出现,江泠就忍不住问道:“栎王去哪里了?”
没等叶凛回答,江泠就补充问道:“不会是又午睡了吧?”
“陛下猜得不错。”叶凛微微一笑,“栎王殿下年少,又比同龄人活泼,所以自然更喜欢跑跳,睡得多实属正常。”
江泠笑着点点头,这叶凛的话里似乎有点宠溺的意思啊。
待江泠干了一整碗,叶凛才伸手将碗接过去。
“栎王喝到她想喝的了吗?”江泠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看向他问道。
叶凛轻轻一笑,点头应道:“陛下的方法果然不错,栎王殿下喝了之后十分满意。”
“我那哪是什么方法,就是让你不加药而已。”
“陛下言下之意是此方法极为简单?如此微臣都未能立即想出,果然还是陛下心思聪慧。”
江泠真的挺佩服他的,这都能顺势夸出来。
“陛下,让微臣再为您把脉瞧瞧吧。”
江泠想着喝的东西里虽然有药,但也不能立即见效吧,所以有点犹豫地说道:“你不用过于担心,朕只不过是熬了一夜,其实并无大碍。”
“微臣也是想确定有些药对陛下是否有别的影响。”叶凛恳切地说道,“还需把脉之后能确定。”
由此,江泠也不好再推脱,只好将自己的手腕给他。
叶凛轻轻搭上,这时河秋道长回来了,见叶凛正在给江泠诊脉,很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不错,知道好好照顾女皇,老夫放心了。”
江泠不禁笑道:“道长,岂止是好好照顾,朕觉得他都担心得恨不得日日跟着朕了。”
“哈哈哈哈!”
河秋道长难得笑得如此开怀,江泠估摸此次外出应该是有好事情。
还未问,叶凛就收了手,整理着东西说道:“微臣进宫做太医,本就该尽自己的职责,更何况陛下的身体欠佳,微臣自然要尽心尽力。”
河秋道长也说道:“圣上不必念着他忙活,他对行医治病方面就是很执拗,在宫外也恨不得追着病人跑,老夫特意叮嘱他在宫内要懂礼,否则圣上不说,别人也该说他闲话了。”
江泠先是一愣,随后才点了下头,原来叶凛本就是这样的,看来自己还真是想多了?
“圣上的身体如何?”河秋道长对此也十分关心。
叶凛走过去答道:“只是神思不宁,并无大碍,多多休息即可,再加上微臣的方子,陛下定会比原来的精神更好。”
“嗯。”河秋道长点了点头,忽然严肃,“圣上的身体虽好,但若不日日加以锻炼,想必还是会导致外强中干的结果,不如圣上这就开始随老夫修习吧。”
“现在?!”江泠感觉她现在转个圈都能给自己放倒。
她想着叶凛担心她的身体,便朝他看过去,没成想叶凛却点了下头:“如此确实甚好,那微臣就先告退了,方才把脉之后,觉得药方尚有可改之处。”
江泠点了下头,他便立即行礼告退了。
抱着侥幸心理,江泠看着河秋道长再次问道:“道长,你不会真的要此时教朕武功吧?”
“正是。”
河秋道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江泠虽然心里万分抗拒,可身体却因惧怕危险而出于本能地站了起来,她只好随着一脸笑意的河秋道长去了院子里。
“道长难道不想先聊聊正事?”江泠觉得眼下那些事才是重要的啊。
河秋道长摇摇头,摆好架势,“陛下的身体也要紧。”
江泠惊呼:“等等,道长这是要和我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