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只觉得心头一震，他自问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一个心如死灰之人，再重新复燃。

而屋里给韦映月打配合的那个小宫女，已经开始夹带私活了。

“听娘娘您这么说，奴婢真的一点都不奇怪呢。”

这突如其来的话虽然让韦映月稍微感到惊讶，但还是顺利地接了下去：“哦？你似乎知道不少事情啊。”

小宫女或许是点了点头，之后才听见她说道：“这宫里积年的老嬷嬷其实不少，只是轻易不再出现在主子们跟前，但是她们因为进宫时日长久，所以自然知道很多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听说啊，淑妃娘娘当初进宫选秀的时候，那可是惊掉了不少老人的下巴呢。那时候皇后娘娘刚刚去世，淑妃娘娘就一副后宫之主的样子报了名参加选秀。”

“要不是那时候皇后娘娘遗泽还在，后宫秩序井井有条，说不定，淑妃娘娘早就被同期的秀女们陷害得早早退出了。”

“后来她跟德妃娘娘一起被封为才人，别看分位不高，但其实在同批的秀女里面已经是分位最高的两位了。淑妃娘娘一直看不起德妃娘娘的出身，认为德妃娘娘不过是个庶人子，但其实德妃娘娘的娘家虽然落魄，但林氏也曾是一方世家大族。”

韦映月彻底开始懵了，她还以为淑妃从进宫开始就十分牛逼呢，结果还不是处处被人比着，如今看来，恐怕在他们那位父皇心里，淑妃是比不过德妃的。

小宫女看着韦映月听入神的表情就收到了鼓舞一般，“我听说啊，淑妃娘娘当初什么都要跟德妃娘娘比较一番，吃穿用度也就算了，她连自己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的容貌都要比较一番，可亏得德妃娘娘心性好，不然，遇上这么个人，早就忍不住出手打压了。”

韦映月一脸的不敢相信，她还真没发现淑妃原来是那样好攀比的人呢！

小宫女可是出自当今那边，由陶安亲自找人教导出来的人，她知道的小道消息还多得很呢。

“最离谱的就是淑妃娘娘不光自己跟德妃娘娘攀比，还要拿五殿下跟四殿下攀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四殿下跟五殿下性格都完全不同啊，而且四殿下差不多比五殿下长了半岁呢，我听说两位殿下小时候，淑妃娘娘还非要让五殿下先于四殿下开口说话呢！”

“这也太离谱了！”韦映月脱口而出，这又不是一两个月的差距，是半岁的年龄差啊！

“是呀，所以等两位殿下入学的时候，灵毓县主不是喜欢玩耍吗？陛下看灵毓县主能带着五殿下主动玩耍，所以从小就不太过问五殿下的功课，听陶公公说啊，就是陛下想让灵毓县主带着五殿下轻松一下的意思。”

这话当然不算真，但萧让听着很是感动，他想起小时候还没有认识赵令月那段时间，他可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萧诀在外面玩耍，而他的功课怎么也做不完，更不要说玩耍了。

韦映月也以为小宫女说的是真话，毕竟这宫女是当今派到她身边的人手，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是顺理成章。

“那这么说来，当初殿下很可能对灵毓县主真没什么男女之情，只不过是碍于娘娘的面子才不得不对县主那么好的？”

那宫女想也不想就点头，“很有可能啊，陶公公说，陛下都曾担心淑妃娘娘压制五殿下太过，等他反抗的时候淑妃娘娘恐怕不一定接受得了那个结果，所以您跟五殿下的婚事，陛下可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同意了，毕竟五殿下是真的喜欢您呢。”

原本萧让还以为他跟韦映月的婚事全靠亲妈淑妃在当今跟前周旋，如今看来，反而是当今这个做父亲的做得要比看起来一直为他着想的生母要多。

不说萧让了，就是韦映月都觉得小宫女的说法没什么毛病。

韦映月想到了红楼中偏心的贾母，不自觉就问了出来：“你说你知道的事情很多，那你有没有看过红楼梦的话本子啊？”

之前对策的时候没有这段啊，小宫女被韦映月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搞得有点懵，但好歹也接了下去：“奴婢也有幸看过的。”

看没看过的无所谓，反正韦映月觉得自己能把意思表达清楚，“书里的贾家老封君就是一个日常偏心二房的人，对大房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压。她总是找各种借口说贾赦不孝，可是就算是放到民风开放的本朝，不孝也是一个挺严重的罪名。”

“而书中的贾母每一次见贾赦基本上都会当众控诉他不孝，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小宫女看话本子也就是冲着宝玉跟黛玉的爱情去了，哪里还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听韦映月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细思极恐的感觉。

“娘娘您的意思是——”

韦映月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道：“贾母是偏心二房不假，但纵使她手段逆天，既然没有机会对贾赦出手，那么她的目标肯定就不单单是爵位。她更加喜爱二房的儿孙不假，可大房的儿孙难道就不是她亲生的了吗？”

“依我看啊，她不过是想掌握贾赦的把柄，再捏住二房的命脉，如此，她就能一辈子轻轻松松地享受整个荣国府的供养，安安心心地做个背后掌握大权的老封君！”

小宫女“嘶”地一声倒吸凉气，萧让也不由得呼吸一变，他看红楼看得可是背后影射的权力更迭，对荣国府里各种牛鬼蛇神的手段可比韦映月看得更加清楚。

从前他丝毫没有把表面慈爱的贾母跟他自己的生母联系起来，可是韦映月这话，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