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回合,淑妃特意装了一回病,还咬着牙替韦映月说了好话,结果萧让连韦映月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把心偏过去不说,还顺势离间了他们母子,这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韦映月跟赵令月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脸上的得意之色怎么也压不下去。
“我这算什么啊,更厉害的手段还没使出来呢,她就已经趴下了。如今我就算是来找你,萧让也只会认为我是为了他在忍辱负重,每次见我甜言蜜语不断,还总是送我不少礼物。我觉得这样相处也不错的样子。”
赵令月可没韦映月那么乐观,她之前就被家里的长辈们耳提面命过,有些人在欠了人情换不了的情况下,会希望对方消失。
“你还是注意一点,萧让的心性可没你想得那么好,长期的愧疚会让他自信心慢慢消失,变得自卑,而这些负面情绪多了,他可能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这道理韦映月也懂,不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嘛,她知道如何拿捏这其中的分寸。
“还是要多谢您之前的帮助啊,我现在才真正看明白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财力和权力,总要要有一样,不然,谁都能来欺负一下。”
这道理可以说鲜少有现代人不明白的,可惜韦映月前世过得浑浑噩噩,她哪怕是有心想要做出改变,也会很快因为无力就妥协。
“老实讲,虽然这个世界里限制挺多的,但我真的很少想到前世。我的前世也没有什么不堪的,只是,经历过的那些我再也不想经历了。”
赵令月能够明白那种感受,虽然她自认跟韦映月比起来要成功很多。
北方的冬天普遍要比南方早一些,才十一月,长安城里就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好像是为了给人们一个心理准备似的,这第一场雪不大,只是在一晚上的时间就把天地间的一切都染白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积雪已经化完了,让还想着堆雪人的赵令月感觉虎头虎尾的有点不太舒服。
不过,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跟西北和北方草原比起来,长安已经算是南方了,就连长安城都早早下了雪,可见如今的西北和北方的天气是如何恶劣。
果然,大朝会的时候,镇守西北的宁王就上了折子,提醒朝廷防备草原的蛮族和西北的戎狄。安王也附和说要在东北靠近北方的地方加强防备。
然而四方边境已经安定了七八年了,别说文臣了,就是武将也不都是希望重燃战火的,再加上户部尚书上来就说没钱,事情就僵住了。
当今不是个好战的皇帝,可是他手里早就的了军报,上个月起北方大草原上就大雪纷飞,牲畜冻死了无数不说,草原上的非青壮年都冻死了不少,要不是有夏天跟安王和宁王做了羊毛的交易,怕是早就集结军队南下烧杀劫掠了。
当今看着下面的臣子们一致反对再起兵戈,心里不由得有些发寒。
文臣也就罢了,他们自认自小学习孔孟之道,只要刀没架到脖子上,他们不太可能主动沾血。可是武将们的荣耀本就是建立在敌人的鲜血和尸骨之中,没想到他们也跟着反对用兵!
想到安王跟宁王私下里所做的那些布置,当今还真不是一两点庆幸。
安王跟宁王都不是属于能韬光养晦的人,又在边境待久了,性子只会变得更加直爽。尤其是宁王那边,他镇守西北,既要防备戎狄,又要防备蛮族,小规模的摩擦一直没断过,自然而然养出来一身煞气。
于是他气势全开,还真吓到了不少朝臣。
“本王镇守西北多年,对蛮族不说了如指掌,揣摩个五六分还是绰绰有余。今年长安大雪突降,从上月起西北王府就有消息说草原上气温突降,冻死了牛羊无数。你们说说,他们会如何过冬呢?”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南下抢劫比较快了,反正他们就是不缺马,草原上又是匹马平川,骑在马上便能来去如风,再加上风雪的阻隔,就算想报复都找不到人头。
于是朝臣们便有片刻安静如鸡。
这话要怎么接啊,总不能说就让蛮族随便在大魏的国境内随便抢杀吧。
于是大家纷纷用眼神示意户部尚书发言。
户部尚书是个老头子,他也是世家大族出身,但行事颇有章法,他反对主动出兵,而不会看到了眼前的危机还要死咬着什么规矩不放。
“如今国库虽有赋税入库,但四殿下巡视检修河堤带走大批粮草和银钱,如今要想筹措粮草出来,臣也只能建议陛下从南洋想办法。”
户部尚书看得明白,这泉州的海商无数,要是朝廷真是缺了粮草,到时候征用那些海商的海船跑一趟南洋就绰绰有余了。所以老尚书一搞清楚事情的内情就松了口。
既然户部已经默认,那么兵部也就不再沉默,兵部尚书出列道:“臣请皇上传令西北、东北各大营做好防备,必要时,还请韦国公调动柳台营!”
不错,韦国公府如今依然为上交兵符,柳台营离西北大营也不算远,从长安过去,快马加鞭一日不到的功夫。
所以,韦国公府才会如此被当今忌惮。
但是韦国公已经老了,他的弱点也已经被当今掌握,他真要想成事,那就只能按照当今的意思来!
韦国公看着上首面无表情的当今,知道该他说话了,想到已经嫁给五皇子的孙女,他出列道:“臣誓死护卫我大魏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