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别院。
密不通风的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纸浆糊上,只透出一丝光线。
明明是白日,屋里却只燃着昏暗的烛。
零六被牢牢地绑在木架上,温热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在地,开出一朵朵血色的花。
黑色的劲装上是斑驳的血迹。有凝固的,已经成了暗紫色;也有半干半湿的猩红。
这里,是相府的私狱。
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直了,只要稍微动一动,伤口就又会崩开一次。
他们什么都没问出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在第一次的尝试之后,他就放弃了逃跑,转而养精蓄锐。
门外有极细的脚步声传来。
零六已经接近两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此时脑中一片混沌。
外面的人同守门士兵的耳语压的极低,听不真切。
后来便是肉体倒地的声音。
吱呀——
沉重的木门发出陈旧的声响,一个裹着黑袍的人佝偻着进来给他松了绑。
那人微微抬头,让零六看清了他的脸。
——薛文。
他拿出了李祯的玉牌和密信塞到他手里,便转身离去。
零六面不改色地浏览完密信,便借着烛火将其燃尽。
——午时,宋府祠堂。
他只稍稍调息了片刻,待内力恢复三成后便没了踪影。
……
皇宫。
殿内烟斜雾绕,龙涎香的气息慢慢萦绕在鼻尖,熏得人有些闷。
李祯病恹恹地靠在床上,被一个宦官伺候着喂药。
宋凛在一旁冥想,安静如斯。
忽然,玉碗清脆的碎地声传来,喂药的宦官也应声倒下。
薛文带着伤痕累累的零六步履匆匆地走出暗室,双手盛着一个锦盒跪拜道:“参见陛下。臣……幸不辱命!”
宋凛:……
李祯:……
零六:……
在座各位:亲,还可以在装一点吗?
李祯嘴角抽了抽:“将解药盛上来。”
“唉!”薛文连忙躬身献上锦盒,姿态要多谦卑有多谦卑。
李祯打开锦盒,就着茶水服下那颗解药,看向宋凛,道:“剩下的事,便拜托国师了。”
“另外,替我向不息和笙笙道声歉,”李祯脸色苍白地笑笑,“连累他们了。”
宋凛冷哼一声:“别的不说,你直接把捉妖师资格证儿发给笙笙便是。免得她动不动在我面前碍眼!”
考了证儿,她自然就是离京四处赚钱……啊不是……收妖去了。
他乐得逍遥自在,还能多拿一份朝廷的俸禄。
何乐而不为?
李祯一眼就能看穿宋凛在想什么:“先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宋凛气的胡子翘了翘,直接甩了个传送符走人。
要不是怕这小子被毒死,本大人至于束手束脚地连个术法都不敢用,还憋屈地在他那宫殿里睡地板?
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种愤懑在到见到宋笙笙他们几个和乐融融地用午膳的时候更甚。
本国师这几天过得这么惨,这几个小辈居然?!
宋凛心中不平衡了亿下下,然后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坐下一起。
他还坏心眼地隔开了宋笙笙和李不息。
其他几人看着这位大名鼎鼎的国师大人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菜肴一扫而空,都沉默了。
然后……
宋笙笙和季昇马上提起了筷子加入战斗!
废话,连饭都吃不上还搞什么事情!
零一:……我不吃可以,殿下怎么办?
李不息:……优雅永不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