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
金州,是位于大魏最北边的一个城池。
金州外不远,就是大魏的北方最重要的一个关卡——长宁关。
长宁长宁,这里却是大魏最不得安宁的地方,宣平侯府的军队就驻扎在此地。
已经是四月了,尽管长宁关这里已经不再飘雪,但还是寒冷得有些刺骨。
兵部派来的使节直接来到了宣平侯所在的军营里。
宣平侯听到了来人说宣平侯世子在朝堂的作为,脸色一沉,手一挥,案的东西哗啦哗啦掉了一地:“这个逆子!老夫千叮咛万嘱咐了让他安心操练军士守卫京城!他竟然敢助纣为虐,掺和到这种事情里去!”
兵部的来人连忙赔笑:“侯爷息怒!世子也没有动用军队,只是在朝堂多了几句嘴;所以兵部命我来只会一声侯爷,到时候万一侯爷以为朝廷冤枉了世子可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有可能要处罚世子了?
宣平侯的眼里神色闪烁,面怒意不减:“这个逆子!都怪我常年疏于管教,竟然教成了这个样子!我这就奏朝廷,亲自赶回庆京去收拾他!”
兵部官员一听,就连忙劝道:“侯爷放心,朝廷只是命我来问问您,决意不是想让侯爷回京!这长宁关是有侯爷在这两年才这么安稳,万万离不开侯爷!”
宣平侯带着军队离开,万一和他的儿子一起联合起来掀翻了京城怎么办?可他要是一个人离开,军队也不会听别人的指挥。
兵部官员用袖子微微拭了拭额角的汗,他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宣平侯长叹一声:“是我管教无方,对不起皇啊!枉费了先帝这么信任我,让我来镇守长宁关!”
兵部官员嘴角一抽,这真的不是在暗示他朝廷不要轻易动他吗?
兵部官员假装听不懂宣平侯的话,赔笑道:“侯爷放心,只要世子心里明白着,朝廷定然也会厚待世子;侯爷不如写封信给世子,由我亲自带回去,防止世子一不小心走了弯路?”
宣平侯沉吟片刻,传人拿了笔墨纸砚进来,开始书写。
兵部官员见状,心中一松,还算顺利,幸好宣平侯不糊涂。
宣平侯写完之后,也没有瞒着兵部官员,“你来看看,这信的内容是否合适?”
兵部官员面一阵惶恐,但也没有拒绝,在宣平侯的注视下迅速看完了内容,这才装作冒犯的样子:“下官冒犯了!侯爷忠心爱国,朝廷自然是信的过侯爷的。”
宣平侯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从腰间拔下了一块玉佩,压在了信纸:“这块玉佩是我携带许久的,那逆子肯定认得,你连着信一齐带走,他定然不敢不从!”
兵部官员细心的将信纸折叠好,和玉佩一起收进了自己的衣服里:“侯爷放心,下官一定带到!时候不早了,下官还得急着赶回去,就不叨扰侯爷了。”
宣平侯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兵部官员见状,立刻步履匆匆的就出了军营。
副将见他一走,连忙靠近了宣平侯:“侯爷,要不要属下派人.....”
副将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杀气腾腾。
宣平侯摇摇头:“朝廷现在依旧是大势,咱们不要做的这样明显。阿越自小就有主意,不然我也不会放心把军队交给他掌管。”
宣平侯的眼神逐渐幽深:“先帝当真以为我会感激他饶我一命不成?我又不是那群文官那般的软骨头!我留了五千人给阿越也是怕朝廷暗中下手,想要动我的儿子也得掂量掂量!”
“阿越既然决定这么做,说明是有一定把握的,阿越就算有了过错,朝廷看在我的面子也不会立刻处斩;我只有呆在长宁关,朝廷才会顾忌我,反而不会对阿越怎么样!”
“你去传信给北边那边的细作,让他们鼓动几个小部落过来;咱们打一些小仗,也好让朝廷那边感受到咱们的存在感!”
副将低头领命,立刻出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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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京,宣平侯府。
宣平侯世子严越收到了兵部带来的宣平侯的信和玉佩,心情并没有什么起伏。
如果他爹真的极力反对,就不是写信那么简单了。
严越也没有打算立刻就动用军营里的兵,他还打算观望观望。
崔括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必然有所依仗,至于依仗究竟是什么,严越还要再看看。
严越不是宣平侯想的那样对朝廷有怨恨,他只是想让宣平侯府更进一步,复祖辈的辉煌;但现在朝廷没有很大的战事,他想建功立业也没有路子。
崔括送了一个机会过来,他就想抓住了;如果成功,宣平侯府肯定比现在更好!
“世子,世子!”他的长随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世子,永安伯那边的城门关了!兵部那边紧急着急官吏前去,王相、赵王、镇国公等人也匆匆赶往宫中前去议事了!”
严越“刷”的一声站了起来,“确定是永安伯那边派出的禁卫?”
长随连连点头。
他家的兵在另一边,不在永安伯驻守的那个城墙那。
“你派人去军营那边一趟,告诉那边不要轻举妄动,听我命令行事。”
“另外,派人继续打听,看看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崔家那边也留意着,有什么动静立刻来禀报我。”
严越一连发出了好几道命令,长随不敢耽搁,立刻出去传令了。
严越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来,向外走了几步。
崔括,这就是你的依仗吗?
文华殿是顾命大臣以及丞相一起帮着元琼处理政事的地方,元琼还在用着早膳,文华殿就匆匆派着人过来请她过去。
元琼不敢耽搁,早膳还没有用完,就带着徐钦等人过去了。等元琼赶到文华殿门口时,发现除了崔括之外,六部尚书及以的人都已经坐在了殿内。就连刀伤未愈的阴世安,也在阴识的陪同下赶来了文华殿。
元琼扫了一眼,发现所有人的脸或凝重,或焦虑。
元琼心中一凛,这是有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