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赵两家本就是二十多年前,因战乱被迫逃亡到云阳村落户的,如今赵长茹败坏了云阳村的名声,自然要被赶走,而许元景要护着自家媳妇,就得跟着一起走!
赵长茹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许家就三人,许元景,许母,还有一个小娃娃。
许母有腿疾,几乎下不来地,那小娃娃是许元景的侄儿,五六岁也当不了事,剩许元景一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
已故的许父倒是有些本事,白手挣了十几亩地,为许家的生计留了一条后路,但许元景读书用的笔墨纸砚耗费巨大,那十几亩地的租子,一来二去剩下的没多少,甚至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
许家一家子在这云阳村,日子都过得紧巴巴,更别说被赶出村子。
可眼下,就算云阳村的人不赶人,许秀才一家恐怕也留不住了……
“还请诸位嫂子宽容些时日,待子常寻得落脚处,再携家眷离开。”许元景温和有礼道。
赵长茹错愕地看着他,不禁感慨。
原身有这样一心护着自己的相公,却还要去外面勾搭汉子,是不是脑壳坏掉了?
她脑中浮现出王铁匠的样貌,不禁一阵恶寒,多看许元景两眼,才顿觉回春。
小秀才虽然看着弱不禁风,但那张脸却俊秀可人,比那胡子拉碴,一脸横肉的王铁匠不知好看到哪里去。
不过原身虽然放浪却不蠢,尽管想要凭借美色从王铁匠那里捞点好处,也只拿眼神言语勾人,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赵长茹松了一口气。
妇人们气恼得跺脚道:“许秀才!你这是何苦,这女人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你还管她做甚!休了她,让她自个儿出去,要怎么去浪,怎么去野,都随了她去,迟早在外面被人打死!呸!”
“就是!为这种人,不值当!”
许元景拱手道:“诸位嫂子好意,子常感怀在心。”
妇人们愤恨地叹气。
她们虽然想赶走赵长茹,却没想真让许元景跟着一起走,会说那些威胁的话,也只是为了逼许元景休妻而已,可哪曾想许元景想都没想,便打定主意举家搬走。
许元景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往后指不准还能进士及第,做大官,那时云阳村也能跟着沾光……
可许秀才决定搬走,那他们也就沾不了光了,这一切都怪赵长茹这个祸害!
“就给你们一个月!”李家嫂子做了决定:“一个月到,若是这个女人还留在咱云阳村……”
“李嫂子放心,一个月之内,子常定然携家眷离开云阳村。”
得了许元景的许诺,妇人们悻悻然离去,只剩许元景和赵长茹两人,一个身着白色中衣站立着,一个裹着灰青色衫子跪坐着。
赵长茹讨好地笑,软糯糯地唤一声:“相公。”
许元景错愕地看着她,面上浮上两抹红晕。
赵长茹笑得娇花似的,扯着他的裤腿抛媚眼。
许元景惊慌后退一步,撂下她躲鬼似的跑了。
赵长茹撇撇嘴。
这小秀才逗着真好玩。
她勾一抹得意的笑,起身的一瞬,却不慎踩着长衫,一下扑倒在地,额头磕在遍布新草的泥地里,砸出一个大坑。
赵长茹郁闷地爬起来,揉着额头满面惨淡。
她还能再倒霉一点?
看着泥地里被自己砸出来的坑,赵长茹长叹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多们漂亮的脑门呀。”
虽然原身名声不好,但长得是真的水灵。
她白捡了一条命,还能有张漂亮脸蛋,怎么想都是赚到了。
既然有这样的机缘,她一定好好地活下去!
“咕噜”一声,赵长茹抬手摸上肚子,咽了咽口水。
现在,最重要地是先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