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庄非墨对着他重重冷哼一声,花白的胡子随着说话的动作一抖一抖,“一天到晚不好好做功课,净搞些歪门邪道。”
他扬了扬手中戒尺,在赵卓身上找好位置,啪地一下打过去。
“哎哟!”
赵卓直接被打得跳了起来,“先生,您这戒尺打得比昨日疼多了!”
瞧着他呲牙咧嘴的模样,庄非墨负手扬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不疼,回你自己的位置去!”
赵卓敢怒不敢言,自行噤声回了位置。
庄非墨扫视全堂,见人来得差不多,用戒尺点了点书案,“把昨日布置的任务交上来,依次序放好。”
虽然都是官家子弟,但进了国子监谁也不敢仗着家里背景潇洒肆意,得乖乖听话。
待众人都将功课上交后,庄非墨才满意地点点头,让齐声背诵昨日学过的文章。
朗朗背书声从殿内传至殿外,隐没了大门处响起的脚步声。
庄非墨正趁着众人背书时检查作业,一抬头,只见暗红色的身影已经踏进门槛。
他正要起身作礼,就被韩暮抬手打断,示意他别出声。
韩暮放缓脚步,穿过众学子位置中间,经过沈清河时,故意停了两秒,而后继续往前走。
他平常来国子监的次数不多,这让众人都十分忐忑,心思早已不在背书上,尤其是昨日和薛林翰一伙的。
都嗅到了秋后算账的味道。
庄非墨眼尖地瞧见钱鑫的功课放在最上边,果断将其撤到了底下,换上沈清河的。
韩暮果然翻起了那一沓功课。
面无表情,却无一人敢说话,纷纷低头,祈祷他不要叫到自己。
“赵卓、钱鑫……”魔鬼般的声音响起,被点到名字的人顿时缩成了一团,“重新做三篇文章,下学前交给先生。”
“是。”
平时在家里胡作非为的公子哥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沈清河嘴角还没扬起,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有些惊讶,抬头,正好对上韩暮深如幽墨的眸子。
“文章写得不错,可惜中间有个字错了,”韩暮浅浅一笑,错开视线,“那就把错的字抄一百遍吧。”
漫不经心的语调,毫不留情的惩罚。
“交到摄政王府。”
沈清河挑挑眉,听出了些挑衅的意味,却不知为何。
他起身,在众人看好戏又带着同情的目光**手行礼,“多谢摄政王栽培。”
“不必多礼。”
韩暮随手将一沓宣纸放在书案上,对庄非墨道,“先生继续教课吧。”
说完,潇洒走出了内殿。
韩暮前往国子监的消息在午膳后便传了出去,惩罚了哪些人,惩罚的内容是什么,都被学子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比平日里的书还记得牢。
宋子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躺在树荫下吃橙子,听着绿枝絮絮叨叨,困倦中看到身姿挺拔的男人走进来,顿时就清醒了。
半支起身子,朝他招了招手,“摄政王!”
韩暮盯着她略显妖娆的动作,眉头微不可见地一拧。